這是張桓公的聲音。
許小閒沒料到棋賢竇阡陌居然也在這裡。
三人走了進去,張桓公竇阡陌抬頭一看,張桓公頓時露出了一抹笑意,竇阡陌卻心裡一緊。
他是魏國駐大辰京都長安的樞密院頭子!
許小閒原本是魏國皇帝的外孫,可現在他卻成了大辰的攝政王!
這件事他當然在最快的時間告知了魏國皇帝魏嘯天,他本來的想法是要離開長安回魏國去的,因為許小閒若是為了大辰的利益,極有可能會對他動手,並一舉拔除掉魏國安插在長安城的所有諜子。
但令他始料未及的是魏嘯天給他回了一道糟心的命令——
“扶風冬長,長安春早,卿喜棋,當知棋中可得冷暖。”
竇阡陌收到這封手書的時候就知道這字是皇上的字,但這句話卻肯定不是皇上能說出來的話。
皇上不會這麼文縐縐的,皇上會這樣寫:給老子安心的呆在長安!
所以,應該是商相歸國了。
既然皇上和商相的意思都是讓自己留在這長安城,想來他們正是要透過自己看看許小閒這個人究竟心裡會是怎樣的一個想法。
一生下棋,自己卻成了一枚棋子,還是極度危險的那枚棋子,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當然並不是在忐忑之中。
一生下棋,他早已參透了生死。
他是一個孤僻的人,他收了一個孤僻的弟子,這弟子名叫皮德輝。
他知道皮德輝的身世,本以為長安梅氏被抄家滅族,皮德輝恐怕也難以倖免,然,那位攝政王似乎忘記了梅舒然還有一個私生子。
此刻皮德輝就站在他的身後,看著這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攝政王,他的心裡終究還是起了波瀾。
他才十七,不是七十,終究是個少年,終究想要能夠多活幾年。
現在這位攝政王忽然來到了這裡,竇阡陌並不知道他來的緣由,但他的心已經放下,因為許小閒這一刀究竟會不會砍向自己,現在就能得以知曉。
許小閒的臉上帶著笑意,他抱拳一禮:
“老哥,竇先生,可有打擾到你們?”
許小閒僅僅看了皮德輝一眼,並不認識,也只是以為是這二老中誰的童子。
張桓公捋著鬍鬚一笑:“哪裡的話,快快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