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吏臺位於皇城的西北角。
那是一處毫不顯眼的四合院。
夜已深,雪很大,那處四合院很黑,許小閒並不能見到這四合院真正的模樣。
在嚴公公的引領之下,許小閒帶著冬十五和葉知秋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抬步走了進去。
嚴公公掌著一盞燈籠,此刻提高了少許,隱約中可以看見這院子中有一顆很大的樹。
看不清是什麼樹,但樹的那頭卻透出了一抹淡淡的紅芒。
那是一處二層的閣樓。
那紅芒就從那閣樓的窗欞間灑出,給這漆黑冰冷的院子增添了一抹溫暖的色彩。
許小閒一行走入了那閣樓中,踩著木製的樓梯,來到了二層樓上。
不大的房間。
一小床。
一矮几。
一暖爐。
一燭火。
一背影。
一疊花生米。
一火爐上溫著一大壺的酒。
窗欞緊閉,燭光滿屋,酒香滿屋,孤獨滿屋。
他是大辰御吏臺御吏大夫童安若!
他盤膝坐在窗前的矮几旁,就著燭火,嘴裡嚼著花生米,一手持一書卷,一手端著一杯酒,此刻有些詫異的回頭。
那雙已然花白的眉微微一挑,那雙略顯渾濁的老眼忽然一亮。
他一口乾了杯中的酒,放下酒盞,咧嘴一笑,“我以為你忘記了大辰還有一個御吏臺。”
許小閒站在了他的面前,也盤膝坐了下去,伸手抓起了一撮花生米丟在了嘴裡,咯嘣咯嘣的嚼著。
“不太脆,放的時間太久了一些。”
“牙不好,喜歡吃軟一點。”
“狀元紅?”
“嗯,先皇知道老夫好這一口賞的,不多了……聽先皇說這玩意兒是你釀造出來的?”
許小閒點了點頭,取了一口酒杯,拎起火爐上的酒壺給童安若斟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他仔細的嚐了嚐,“煮過之後味道就淡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