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的天氣愈發的冷了。
天空總是陰沉沉的,呼嘯的寒風從早到晚沒個停,吹得宮裡掛著的那些白幔獵獵而舞,顯得有些淒涼,也有些滲人。
許小閒終究收拾起了心情,變得勤快了起來,正兒八經的當起了他的攝政王——
大辰依舊沒有皇帝,許小閒依舊沒有取出那道傳位詔書來填上繼任者的名字。
他開始接觸大辰的官員,開始梳理這些日子以來尚未處理的那些摺子。
他忙的昏天黑地,這些舉動贏得了以右相姜上游為首的絕大部分官員的認可,當然左相嚴寬也在竭力的靠向許小閒。
胳膊終究拗不過大腿,這位攝政王一日不交權,他就一日如皇上一般的存在。
他掌握著對大辰所有人生殺予奪的權力,再沒有人敢在他的面前造次,所有的官員反而變得比以往更敬業了一些,生怕許小閒看自己不順眼一傢伙將自己革職查辦。
許小閒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反倒是帶動了大辰官員們辦事的積極性,效率比以往提升了不少。
許小閒當然是不喜歡這樣的生活的,但大辰沉痾極多,他必須得弄清楚其中的緣由才有辦法採取有針對性的措施。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頒佈任何一個政策,他在聽、在看、在和群臣討論,也在想,當然,還有在逃避!
逃避的是公主府裡的那位驟然消瘦了的唐若曦。
自從告知了唐若曦那個訊息之後,他便在避免與唐若曦單獨相處。
唐若曦難以接受她深愛著的許郎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她很想找母后問問,偏偏這件事她還得幫許小閒守著秘密。
她無人能夠訴說,此中斷腸的滋味只能自己去默默品嚐。
現在她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只是一時半會尚走不出來。
……
“你們究竟怎麼了?”
公主府上,姜之慧很是擔憂的又問了一句:“難道是許小閒當了攝政王看不上你了?這沒可能啊!他這人雖然缺點挺多,但在情義上面應該還算可以,不然他不會派了人去涼浥縣將季月兒接來。”
“殿下,有什麼話你給我說說,看著你這樣我真的好擔心,說出來或許就能舒服一些。”
唐若曦勉強一笑:“真的沒什麼,只是父皇走了,我這心裡始終難以放下。每每夢中還會夢見他,故而白日裡多了一些思念……之慧,我想過完年出去散散心,你要不要陪我去走走?”
姜之慧不疑有他,欣然點頭應下:“好呀,你想去哪裡?”
“……涼浥縣!”
“……”姜之慧愕然張了張嘴兒:“他不是在身邊麼?他都要將季月兒接來了,他是攝政王,肯定是要在京都長住,你反倒跑涼浥縣去幹什麼?”
“去看看,我就是想看看百花鎮的春天,究竟是不是像他說的那麼美!另外……”
“他曾經還說過的那叫土豆的神物,我也想看看,快兩年過去了,它是不是真的能夠畝產四五千斤……若真是那樣,咱大辰的糧食問題,想來要不了幾年就能徹底解決了。”
“他要治理好大辰,終究得從解決天下老百姓的吃飯問題開始,咱們可以帶一些土豆的種子回來,將南山獵場開墾成農田,種上這土豆,咱長安的老百姓就也能吃上土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