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辰十八年六月十六,午時末。
長安城,過橋坊。
長安梅氏莊園的那大門依舊空著,過橋坊的街坊們路過此處的時候免不了都會向裡面看上兩眼。
畢竟這就是曾經的高門大戶,畢竟那兩扇硃紅的大門裡面是他們未知的繁華。
這看過了之後或多或少都會低聲議論那麼兩句,比如那位從涼浥縣而來的膽大包天的許爵爺,也比如梅氏會不會對許爵爺做些什麼。
長安梅氏自然是不缺銀子的,那麼他們沒有修繕這兩扇門的目的又在哪裡呢?
畢竟這是長安梅氏的臉面,這樣傳承了數百年的大閥可是極為看中臉面的。
一頂普普通通的小轎抬入了過橋坊,又抬入了長安梅氏的那扇空洞的大門,裡面有個女子的聲音傳了出來:“落轎。”
小轎落下,一個穿著一身湖藍色錦繡雲紋衣裙的華貴婦人從小轎裡走了出來。
她仔細的看了看這破碎的兩扇門,眉間微微一蹙,臉色自然不太歡喜卻沒有說一個字。
她又上了小轎,小轎這一次去了內院的主宅。
梅舒然書房。
嫻妃娘娘坐在了梅舒然的對面,想著剛才看見的那兩扇破碎的門,說了一句話:“爺爺,孫女大致能猜到爺爺不換那兩扇門的意思。不過既然這第一局輸給了許小閒,又何必再和他去鬥氣呢?”
“您留著那破碎的門洞想要告訴梅氏上下記住這恥辱?在孫女看來,莫如將那兩扇門換好,讓府上所有人忘記這件事更好!”
梅舒然抬頭,想了片刻,“爺爺……爺爺呆會就命人去將那兩扇門給換上。”
“今兒個怎麼有暇回來?”
“當然還是因為許小閒。”
梅心悅接過梅舒然遞來的茶,“孫女的時間有些緊,就長話短說吧。”
“娘娘請講!”
“今兒個一大早,孫女給許小閒送去了六十個宮女和一筆不菲的禮物。皇上將雲水別苑賜給了他,看來他是要在長安長住了,需要這些東西。”
梅舒然自然已經聽說了這件事,自然也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此刻他俯過了身子,低聲問了一句:“皇上這舉動的意思……莫非是要重查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