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神醫頓時啞火。
他撓了撓腦袋,咧嘴憨憨一笑,此去長安倒是隻有八百里,但此去江南卻有千餘里地,夢遊之症壓根沒可能跑那麼遠。
張桓公捋著鬍鬚沉吟片刻,“如此看來,老夫倒是相信繁之在夢中見過九曲池和江南以及閶門……人們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張桓公的視線落在了這石桌上的這本《大辰山河志》上,更加篤定了心裡所想,“繁之在看這山河志,這便是日思,有了夜夢就不足為奇了。”
許小閒驚訝的看著張桓公腦補,這腦補厲害,一傢伙就解決了他的難言之隱。
以後凡是遇見無法自圓其說的事情,皆以夢而託之,便萬事可圓。
稚蕊的視線從花叢中收了回來,因為那兩隻蝴蝶飛跑了。
此刻她仔細的聽著張桓公所言,便覺得自家的少爺好厲害!
要知道張桓公可是大辰名仕!
他還能夠直接寫信給府臺大人,他的身份肯定是極高的,他在詩詞文章上的造詣也肯定是極高的,可今兒個這位鼎鼎大名的名仕居然在這府上和少爺坐而聊詩詞……稚蕊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看少爺那淡定的模樣,莫非少爺在詩詞文章上還能夠與這位大辰名仕從容應對?
稚蕊的眼裡冒著崇拜的小星星,梓兒一瞧心裡有些打鼓——莫非這主僕二人之間有何隱情?
這是極有可能的事,不是說近水樓臺先得月麼?何況那小妮子長得蠻可人的。
若是呆會華神醫診斷了許小閒沒病,可得叫小姐小心著點,那丫鬟……好像沒安好心!
張桓公又拿起了另一張紙,微微一嘆:“這首詩同樣妙極,繁之啊,季縣令悔婚,這是他的不對,但老夫希望繁之也能寬厚理解,畢竟為人父母,這女婿……可是半子,也是極為看重的。不過月兒對你倒是沒有芥蒂,你在這首詩中所寫的對月兒的思戀……老夫極為感動。”
許小閒驚詫的瞪大了眼睛——你這腦補到哪裡去了?
我這是為曾經的妻子所寫的啊,怎麼還和季月兒扯上了關係?
接著,他便聽張桓公又道:“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繁之啊,你是個性情中人,少年重情這很好,老夫這學生極有才學,與你倒是般配,莫如這樣,”
張桓公看著許小閒的眼睛也在放光,能夠寫出這樣的兩首詩詞,足以證明許小閒在文學上的造詣之高。
這樣的少年,有點腦疾又算得了什麼?
世上無完人,總得有些包容才對。
何況今兒看月兒的神色,似乎對這許小閒也極為仰慕,那不如成全了他們的好事。
就在許小閒驚詫的目光中,張桓公捋著長鬚面色和藹,“莫如老夫做主,讓季縣令將那婚書送來。”
許小閒愕然三息,還沒來得及拒絕,張桓公又道:“你呢,也莫要謝我什麼,就將這兩首詩詞的名字告訴老夫便足矣,繁之啊,這首三月三的名字叫什麼呢?”
梓兒比許小閒還要驚詫,這桓公怎麼能就這樣把小姐的婚事給做主定了?
應該等華神醫為許小閒診斷之後再做決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