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去奶孃住的院子找了幾件衣服,又在銅鏡前給自己化了一個“特殊”的妝,看起來頗有幾分奶孃俗氣勢利的神韻。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要以馨兒奶孃的身份去為四姑娘算一卦,求幾張符。
在鬧市僱了一輛馬車,拿出一把銅板讓車伕把她送到城北最出名的卦鋪。
城北最出名的卦鋪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面幌子掛在門前,上面一個大大的“卦”字。
說是房子,其實就是一間四面漏風的草棚子。牆上貼著看不懂的卦語,畫著蛇爬狀的符。
草棚子裡一張三尺桌上面蓋著褪色的紅布,一個籤筒裡插著竹籤。
一位五十多歲,留著稀稀拉拉幾根鬍子的半仙坐在桌後,眯縫著眼睛審視著走進來的奶孃——木樨。
木樨臉上塗了一層厚厚的油彩,畫著褶子,穿著不合體的寬大的衣裳,頭髮梳得溜光,髮髻上彆著一根銀簪子,一根金簪子。
這裝扮不像大戶人家的主母,也不像普通人家的主婦,有些大戶人家管事婆子的意思。
半仙看生意上門了,熱情的招呼木樨坐到對面。
“大嫂給自己算還是給孩子們算哪,算姻緣還是算財運呀?”
木樨輕嘆了一聲坐到他對面,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下子吊起了半仙的胃口。
“我來給姑娘算姻緣,主家的四姑娘是我奶大的,如今到了成婚的年紀希望她有個好姻緣,嫁過去就當家作主不受人欺負。”
半仙聽聞奶孃為主家的姑娘算姻緣來了精神,能顧得起奶孃的人家必定是有錢有勢的大戶人家,肯定有不少油水。
在破棚子裡就看到木樨從馬車上下來了,暗喜今天遇到的大主顧,晚上可以吃肉喝酒了。
“把姑娘的事說來我聽聽,給你好好算一卦。”
木樨故意向門口看了看,好像怕被人聽到的樣子。
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我家姑娘是七月十五鬼節那天生的,主家怕影響她婚嫁就為她改了生辰八字,對外說是七月底生的。”
“姑娘命硬,一出生就把親孃和一奶同胞的哥哥剋死了,後來又剋死了祖父和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這些主家都是瞞著的不敢對外人講。”
“向姑娘提親的是城北的孫家,孫家家主五十多歲了,髮妻已老,幾位姨娘也不得寵。我家姑娘和家主對這樁婚事非常滿意,唯一的遺憾是嫁過去做妾。”
“我找半仙的目的是求一道符,放在姑娘嫁妝裡。希望過個三個月半年的孫家大夫人能給我家姑娘騰地,讓四姑娘成為孫家真正的當家主母。”
半仙一聽木樨這麼說,馬上明白了她的來意。
奶孃不是來問姻緣的而是求一道惡符把孫家大夫人咒死,讓她家姑娘扶正。
還沒有過門就咒孫家大夫人死,這可有些損陰喪德。
他故意拉著長音道:“這事嘛——有些難辦,我曾數次去孫家占卜,大夫人硬朗得很,恐怕不會輕而易舉的給四姑娘讓出主母位置的。”
木樨輕蔑地一笑,“我打聽過了,半仙你頗有些道行,沒有你畫不出來的符。只要事情辦好了,銀子好說。”
半仙看木樨很上道,一點就知道他在要銀子,大嘴一咧怪怪地笑道:“既然你求到了我頭上,我就給你出個法子吧。”
接著人模狗樣的拿出一道符,神秘的放到桌子上,“成親後,把這道符貼在大夫人屋裡,保證不出半年你家姑娘就能被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