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統、嫡庶,的確對一個人的運氣有著不可能預計的功力。聽憑你有天崩地裂的本領,也沒方法扭轉。獨孤允心中如何不痛,如何不癢,他比誰都想獲取世子之位,想得幾乎連頭髮都白了,血汗都幹了,可那又如何,他爭老天,爭命啊。
蔣曉雲卻不肯收手,她嫁入姜帝府那一日,太子妃便向她保證過獨孤允的親帝之位。往日裡她之因此神出鬼沒,很緊張便是獨孤允不在,她怕自己輕舉妄動會威逼了良人的出路,現在他迴歸了,為什麼還要對周談如此雲隱忍,她不情願!
思及此,她苦口婆心腸挽勸道:“良人,不要以為你如此忍著我們便有好日子過,笑兒那是什麼性格,不被逼到極處她能脫手嗎?苦苦等著,很後的結果便是婚事被奪,獨孤慧以為撿了個大廉價,很後還不是命喪喜堂,何等悽切!與其束手待斃,不如先發制人。”
獨孤允看著她,目光逐漸變得幽深起來:“太子妃並非是為你我著想,她是要借我們的手去打擊皇后而,姜帝府鬧得天崩地裂,很緊張的便是願望之心不死,我不想家宅不寧,不想你重蹈前轍,更不想未來有一天他人戳著我的脊樑骨罵,說我為了爵位不吝戕害親弟!因此,這些話不許再提了——”說完,獨孤允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良人,你去哪兒?”蔣曉雲眼圈剎時紅了。
“我應允世子帶他去郊野賽馬,沒有等我了。”獨孤允丟下這一句,大闊步地離開了房間。
蔣曉雲惱火地盯著他的背影,心頭一陣陣鬱卒。
周採元來到獨孤嶽的住處,瞧見他正在教衛風寫字。獨孤嶽教的很認真,一筆一劃,衛風學的也很認真,額髮輕輕垂下,晶瑩的眼珠閃動著近乎虔敬的光彩。他如此的俏麗,便像是清晨碧綠草葉上的露水,讓人乃至不敢與他說話,恐怕一口吹過去他便散了。
獨孤嶽一仰面,便好瞧見周採元,不覺忸怩淺笑道:“你來了。”現在在瞥見周採元的時候,獨孤嶽說話經很流利,更不會躲避她,可見他經習慣多了一位溫柔俏麗的姐姐。
衛風見狀,趕快行禮道:“小姐。”
周採元淺笑著道:“起來吧,現在你是世子的隨從,沒有如此客套。”
衛風還跪倒在地上,並不吭聲。
獨孤嶽趕快把他扶起來,語氣格外親近:“叫你起便起來吧。”
獨孤嶽心思細膩,體察入微,除了身邊忠心耿耿的娘外從不肯與任何人過分親近。周採元看著他們兩人好像相處融洽,面上含著一縷笑:“看樣子,世子很稀飯衛風。”
“是,他很乖巧,也很懂事。”
獨孤嶽在周採元看來或是一個孩子,可當他提起衛風的時候,眉眼彎彎,笑得很是高興,大約帝府大部分人對世子都是裡頭尊重、背後鄙視,而衛風的發現對他來說便好是一個填補。衛風是一個堅固老實的少年,雖然僅有十三歲的年紀,可他極為懂事,也反應看人表情。對待獨孤嶽更是格外精心,因此獨孤嶽很稀飯他,在曉得他欠亨文墨以後,乃至自動講話要教他寫字。
周採元走到桌邊,看了一眼那桌上的宣紙,不由笑道:“世子的筆力越發端凝秀美,至於衛風嘛,還要好好鍛鍊,否則未來世子把你帶出去,他人會笑他帶了個壓根欠亨文墨的書童。”
“是,小姐。”衛風毫不遲疑的道,一板一眼的神志逗笑了獨孤嶽。
便在此時,門外突然傳來女僕的稟報:“世子爺。”
“進入吧。”
女僕恭聲回稟道:“金陵郡帝經來了,在花廳裡候著。”
“老大來了?”獨孤嶽的臉上露出一絲喜悅,周採元見狀未免有些新鮮。她揮退了那名女僕,向著他道:“世子和金陵郡帝的情緒很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