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以痛吻我,要我報之以歌。”——《飛鳥集》
顯示器上的數字不停的在減少,此刻若是跑出去,不但可以把這個可憎的罪惡實驗室徹底銷燬,還能逃出生天,只要到了地面,就會遠離炸|彈的侵襲,可若是就這樣走了,黎宗鳴那邊要怎樣交代?如果失去了他的信任和庇護,就很難有機會見到A煌,那個地下製毒工廠並不會因為少了這個實驗室就分崩離析,它依然在大毒梟的魔爪之下囂張跋扈。
他不是拆彈專家,對於眼前嗜血張狂的黑色定時|炸|彈,蕭景坤竟有些慌亂,從警多年,他遇到過很多次命懸一線的時刻,這次不是單純的赴死,而是對與錯的兩難抉擇。
蕭景坤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突然他的餘光掃見阿彪手裡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槍。
他心裡一凜,猛然意識到不對。
“他拿槍做什麼?不是應該拆彈嗎?”想到這,蕭景坤幡然醒悟,“難道······”
他沒有回頭,直視眼前那枚炸|彈,朗聲道:“我來。”他朝阿彪伸出手,身後的人頓了一下,片刻後找來剪刀遞給他。
只見蕭景坤毫不猶豫的接過剪刀“咔嚓”幾聲,把那枚不斷變化數字閃著揪心紅光的定時炸|彈霍然剪斷。
阿彪拿槍的手在黑夜裡縮了回去。
頓時紅色閃爍的數字瞬間熄滅,周遭一片寂靜。
就在方才,如果他做了不一樣的抉擇,其結果會大相徑庭,他賭贏了!
黎宗鳴在試探他,怕是已經開始懷疑他了,亦或是A煌對他有了疑心,阿彪的槍就是最好的證明,那一刻他要是對定時炸|彈放任不管,其結果不是有可能被炸|彈|炸死,而是被阿彪的槍打死。
是否站在毒販這邊,身份是否可疑,完全取決於方才他的選擇。
.
蕭景坤把香甜的烤紅薯拿給宣辰。
宣辰接過來,轉頭問他:“——楊梅是你救的?”
“我正好發現她在那,舉手之勞而已,”蕭景坤漫不經心的問,“案子破了?”
“殺人兇手還逍遙法外,”宣辰深吸一口氣,“比較棘手。”
“阿彪?”蕭景坤脫口而出。
宣辰震驚:“嗯?你見過他?”
“見過,”蕭景坤淡淡道,“總有那麼一天,會將他捉拿歸案。”接著他又說:“黎宗鳴在試探我。”
宣辰拿著勺子的手一頓,看著他的目光微微閃動:“他們懷疑你!”
——蕭景坤笑了起來。
那表情就像魅惑重生的神聖靈魂,脫胎換骨的那樣超凡脫俗:“——你這麼關心我啊,小警花!”
“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就告訴我,”宣辰心疼的眼裡險些落淚,“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蕭景坤沒想到,警界霸王花遇到他身處險境這件事,會這麼煽情,自己貌似心裡也有些悸動,反而被她的這種擔心所感動:“······看把你嚇的,你是人民警花,怎麼比尋常軍嫂還嬌柔。”
宣辰沒在意他的戲虐,拿起勺子挖烤紅薯,趁車子停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給蕭景坤餵了一口。
蕭景坤一低頭,從宣辰手裡叼走香甜可口的烤紅薯,心照不宣地說:“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