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竹喧一臉平靜，“是韓老頭告訴你有關小范的身世？”
徐書染實話實說，“沒錯。韓老頭跟我說了關於你的所有事情。”
一開始，她從不喊韓林韓老頭，而是喊爺爺，但韓林不同意，只允許她喊他壞爺爺或者韓老頭，讓她二選一，那時候她小，覺得韓林不是壞爺爺，於是選擇喊韓林韓老頭，這一喊，就是二十年。
龍竹喧目光中帶著真誠，“徐書染，我們和解吧？我現在真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徐書染從地上撿起幾塊小石子把玩，同時點點頭，“好！我原諒你！但我還是要多說幾句，被父母拋棄的孩子，其實心靈很脆弱，最怕被別人說父母怎麼教育的你！從小沒有父母的呵護，遇上好心人，能長大已屬不易……”
說到這裡，徐書染聲音有些哽咽，說不下去，將手裡的小石子往地上一扔。
在親生父母沒有找來之前，她曾偶爾幻想過跟親生父母相認的場景，但沒想到的是，剛見面就是被迫給他們養老，他們還說什麼，若是她不給他們養老，就要去告她。
他們沒養過她一天，卻強迫她養他們老，簡直異想天開，若是當年沒有韓林收養，她早已凍死餓死，她要養的人是韓林，絕對不是他們。
這些年來，徐書染從沒有在外人面前因為這事哭過，這一次，在龍竹喧面前哭得昏天暗地。
路上的行人看向她和龍竹喧。
龍竹喧不得不快速喊了一輛人力三輪車，把徐書染塞到車座上，朝車伕說了徐書染的地址，車伕朝那邊行駛，龍竹喧跟在車後面跑。
跟著跑出去五百米後，徐書染看到，破涕為笑，彷彿剛才哭得人並不是自己。
徐書染讓車伕停車，付了車錢，下車。
現在的天氣不冷不熱，但龍竹喧跑了一段路，額頭上還是有了汗珠。
徐書染從口袋裡拿出手帕，遞給龍竹喧，“擦擦汗。”
龍竹喧沒有接，“你還是先擦臉吧，滿臉眼淚……”
徐書染笑著說道，“我怕自己用了之後，你嫌棄這塊手帕，你先用吧，我不嫌棄你。”
龍竹喧依舊沒有接手帕，抬起自己胳膊，胡亂一蹭，“我一個大男人，沒那麼講究，倒是你，一會哭一會笑，跟有神經病似的。”
“我就是有神經病了，你別跟著我！”
徐書染沒用手帕擦眼淚，而是用手擦，手玩過小石子，有些髒，這一擦，全擦臉上。
龍竹喧打趣道，“臉變花貓臉了！有手帕不用，真是個傻瓜！”
從徐書染手裡搶過手帕，下意識地為她擦臉。
徐書染再次流眼淚。
龍竹喧無奈，“你這眼淚怎麼越擦越多？”
徐書染哽咽著說道，“從小到大，你是第一個幫我擦眼淚的男人。”
龍竹喧嚇得一哆嗦，手帕掉在地上，“你可別因為這事賴上我。”
徐書染從地上撿起手帕，輕拍上面的塵土，“放心，我不會因為此事賴上你，只會因為這件事愛上你！”
龍竹喧一巴掌拍在自己手上，幹嘛多手給徐書染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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