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挪開目光,一雙眼睛盯著蘇北寧開口:“那按照侯爺所說,你覺得事情的真相如何?”
“你心中怨恨,困於當年之事,無法解脫,所以想要李念山背上和你父親一樣的名聲。於是,你模仿李念山的筆記,偽造手令和賬本,頂著他的名義貪墨糧草,為的就是現在這一出。”
蘇北寧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李念山,又繼續說道:“但是,貪墨糧草這麼大的動靜,李念山身為軍營首領,又怎麼可能一直不知道,所以,如果本侯沒有猜錯的話,一開始所有貪墨的銀錢都在你手中,或許,你們甚至對峙過。而你所表現出來的,也不過是你想要貪墨糧草。因為你知道,這樣一來,李念山必然會替你遮掩,而你,則可以一步一步,靜待時機。”
“呵。”齊茗笑了一聲,“還有嗎?”
“後來,我們來了,你知道你的時機到了。你寫出了那封揭發的信,在李念山不知情的情況下,將一切證據放入了將軍府。而李念山這個時候就算發現了你的目的,也為時已晚,不管是想要繼續維護你,還是想要維護自己,他都只能出手阻止我們調查此事。而這樣一來,也就更加坐實了他的罪名。”蘇北寧微微停頓,“而對於李念山而言,既然已經無法逃脫罪責,那索性便維護你,不讓你牽扯其中。”
她有些好奇,對於這一點,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也在齊茗的算計和預料之中。
而李念山維護,是不是就是他從一開始為自己留好的脫身之路?
齊茗臉色已經徹底的沉了下去,“說實話,我很意外,你幾乎說的分毫不差。不過,還是想不明白,你們到底為何會懷疑到我的頭上?”
蘇北寧走到了一旁的桌邊,拿起了放在上面的手令,還有李念山平日裡面親筆寫下的公文。
“不得不說,你的確很是細緻,我們對比過李念山之前的公文,發現他在寫到叄這個字時,總是會習慣性的少寫一橫。顯然你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所以你在偽造的手令和賬本上,也保留了這個細節,從而讓這手令和賬本看起來更加真實。”
“這有什麼問題嗎?”齊茗皺眉不解。
“一個人若是模仿另一個人久了,是會不自覺的帶上他的影子的。”洛慕川沉聲開口,拿出了之前的那封信,“或許你自己都未曾注意到,在這封信上,也有一個少了一橫的叄字。”
齊茗整個人一僵,盯著洛慕川手裡面的那封信,原來,僅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模仿的久了,會不自覺的帶上他的影子……真的會這樣嗎?
“發現了這一點之後,我們便懷疑到了你的頭上。”
本來,一切也就太過順理成章,除了糧倉著火這件事情之外,從寫信揭發,再到證據確鑿,幾乎沒有什麼波折。
所以,懷疑到了齊茗之後,事情的真相自然也就駛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算計我花了這麼久,沒想到最後竟然敗在了這麼個小小的字上面,可笑,哈哈哈哈,簡直太可笑了……”
齊茗大笑出聲,似乎一直以來戴在臉上的面具在這一刻終於碎裂,露出了面具之下的情緒。
李念山看著這個樣子的齊茗,閉了閉眼睛,最後對著蘇北寧和洛慕川跪了下去。
“末將甘願以死謝罪,懇請五皇子和北安侯饒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