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承頤在這種時候想的仍是拒敵迎戰,司馬琛是真的感覺承頤對這個皇位沒有爭奪之心,他之前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想自保。對比起長青與長恭所做的一切,司馬琛終於在心中承認,之前,自己真的是錯了。在對皇位繼承人的選擇上,自己還真是看走了眼……
看著這樣的承頤,想著他那個只求承頤平安長大的母妃,司馬琛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想著‘既然前面錯了,後面的事,只能由自己來為這個無所欲求的兒子來安排了。’於是,他對承頤說道:“既然你這樣想,也好。”
聽得皇帝這樣回答,盧慎梓的眉頭抽了一抽,極為詫異,卻沒有開口。
只聽得司馬琛問承頤道:“武垣境內管理滄洲的刺史,名為卓恆的人,今日在太和殿時,朕親點了他進戶部。朕記得當日他在抵禦朱震庭的叛軍中,有過人之舉,你既然要回去抵禦趙氏的進攻,不如將他也一併先帶回去。待靖南之事平定之後,再調他回戶部任職亦可。”
承頤沒想到他的父皇在這種時候提起趙卓恆,想著臨來隆安城前,末蘭傳來的那封信,承頤雖然心中有些猶豫。轉念卻擔心趙卓恆孤身在隆安城呆得太久,會被發現真正的身份。
他雖不知道趙昊彥讓趙卓恆到隆安城來的目的,但他認為能將趙卓恆平安帶出隆安城更為重要。遂躬身回答道:“也好,正好讓他回去將滄洲的政務交接一下。”
司馬琛再度看著己經長得比自己還要高的幼子,年輕的臉上煥發出蓬勃的朝氣,使得整個人都顯得極為光彩精神。這才感覺,自己這個兒子,比之長青,在長相上更像自己,卻在氣質上,更寬厚仁慈……
待承頤也離開後,司馬琛留下了盧慎梓與自己同往慶元殿。本意想讓皇帝早點歇息的秦明,只得遠遠地跟在後面,身邊卻少了一直與他一同為皇帝診治的凌宵。因為皇帝讓凌宵跟著背部受了傷的承頤一起回武垣,以便在路上照顧承頤的傷處。
別人不知道,但是天天帶著凌宵為皇帝診病的秦明很清楚,自從皇帝被落毒以來,全靠凌宵的獨家針法為皇上續著命。秦明不明白,明明皇帝這時候更需要凌宵,卻讓凌宵跟著瑞王去。瑞王雖然受了傷,但傷勢不重,何時開始,皇上開始看重瑞王了?
盧慎梓走在皇帝所乘的步攆一側,似是不經意地說道:“今日多得瑞王殿下反應靈敏,及時擋在了皇上的身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嗯!……”司馬琛在步攆上輕聲應道。
盧慎梓又偷眼斜睨了皇上一眼,見皇上臉上並無過多的表情。遂大著膽子再說道:“臣觀瑞王替皇上擋刀時,身手極為敏捷,絲毫看不出腿腳有不便。”
司馬琛聽了盧慎梓的說話,知道了他的疑惑。開口說道:“承頤的腳,早在四年前就被凌宵給治好了。是朕擔心他腿腳治好的訊息被其他人知道後,又會對他不利,讓他仍舊裝著和以前一樣。適才他救我心切,一時便不記得再裝。”
聽得皇帝這般說,盧慎梓再無疑慮,卻沒想到皇帝四年前就替承頤這樣安排,看來皇帝對瑞王也沒有表現的那般不在意嘛!。
回到慶元殿,秦明仍舊去了側殿等候,盧慎梓隨著皇帝進了正殿。司馬琛對扶著他坐到案几後的黃得貴吩咐道:“得貴,為中監大人準備好筆墨,然後你到殿外替朕守著。”
聽到皇帝這樣吩咐,盧慎梓和黃得貴都猜到皇帝大概要做什麼了。黃得貴忙往側邊的案几上準備好筆墨,請了盧慎梓過到那案几旁,便退到了慶元殿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