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不知道,如果魃在,或都殿下在,會不會攔住凌先生,不讓先生這樣去冒險。但是從他按殿下的吩咐,去寧西找到先生並護著先生來到隆安之後,接到的命令就改為‘保護好先生的安全,一切按先生的吩咐行事。’
所以當凌宵說繼續後,魑雖疑惑,仍舊錶示了遵從。
因為要出莊,不知道要走多遠的路,而且現在已是深夜,外面一片漆黑。魑便讓劉同準備馬車,而自己則按凌先生的吩咐,飛掠回去,取了先生的針包帶上。
等到馬車牽來,魑已然趕了回來。
他看到這不是他們白日裡從九安街乘坐過來的那輛。而是另一輛車箱相對較大,顏色也更為深一些的灰褐色的車。拉車的馬是一匹深褐色的黃彪馬,體形很是健壯。若不是車轅兩邊掛著的那兩盞馬燈,這馬車就這樣停在在無光的夜裡,定然很難讓人發現。
僅這一點,魑便認可了劉同這個山莊管事的辦事能力,有資格做殿下山莊的管事。
魅抱著小女孩先上了馬車,然後,魑請凌宵也坐進了馬車裡,自己則坐在趕車的車把式身邊。
馬鞭輕響,馬車緩緩駛動。馬蹄嘚嘚,一下一下極有規律地敲擊著地面,聲音寂寥而單調。
馬車在山間的林道中行走著,每當出現岔道時,便會從馬車中傳來魅‘向左、向右或直走’這一類指明方向的話語。
魑知道,這應該是那個小女孩手指指出的方向。這一刻,他也相信,一定有什麼指引著這位小女孩。他的大腦裡,甚至閃過一種想法,指引小女孩的可能是‘神明’。
馬車行了約半個時辰,他們從山間林道駛出,走向城郊的小道。雖然都是偏僻的小道,卻越來越接近建安城。
魑的心裡不禁生出一個猜測,這位姜家的小小姐不會是想要進城回國公府吧!如果是那樣,他們這一晚就白折騰了。單不要說此時已是深夜,城門已經關了,他們進不了城。就算城門開著,他也不可能讓她去。
國公府的人雖然都被殺了,可是百年世家的大宅,有多少的財寶躺在那府邸裡,明眼人都是知道的。皇帝一天沒下旨進行抄沒,朱震庭的黑甲衛就會一直在那條街上守著,沒有人可以進得去。如果真有不長眼的人這種時候想要硬闖進去,無疑是去送死。
魑不可能讓凌先生跟著去送死,也不會讓魅抱著小女孩去……
魑的思緒還在這樣轉著的時候,馬車突然停住了。車把式有些顫抖的聲音在魑的身邊響起:“大……大人,沒……沒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