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承頤強調時間,司馬琰擺了擺手,打斷承頤的話,說道:“只因我聽聞姜宏恩帶著守備軍出了城,擔心你那山莊有事,所以散朝後我就即刻出了宮,往城外而去。”
“哦!原來是這樣。那皇叔可有與姜宏恩的守備軍遇著?他們可是去了我那山莊?”承頤問道。
司馬琰答道:“一路上並未發現有守備軍查到你山莊那邊的痕跡。只是我到了你那山莊後,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連我派去守衛山莊的玄衛都沒了蹤影。他們得了我的吩咐,除我和隱玄之外,便只聽從你的吩咐。我料想定是你將人移走了,他們也跟過去保護了才對,這才又回來找你。”
承頤這才將昨日他回宮後,聽到了黃得貴命喜福傳來的訊息之後,如何派了魃他們出去打探與姜家有姻親關係的人家的訊息;又如何在聽到魃和魈的回報後,派人去守著曹、謝、蔣三家;知道了承恩候謝家和國子監丞蔣家的動靜後,安排了人去救人;最後,自已因為實在不放心,又悄悄地出了城,去了山莊。
到了山莊後,魃和魈如何陸續將人救了回來送到山莊;魃又是如何將有可能洩了山莊所在的事告知於他。夜間,隱衛又是如何發現白日裡跟著謝中愧追殺姜弘靜母子的人,領著守備軍查探謝府的馬車,追蹤到山莊附近的事一一都說了。末了,他為了莊子裡的人的安全,不得已只能將人送走……等等。
說到這,司馬琰才聽出來,原來謝洪生並非是將姜弘靜母子趕出謝家,而是想悄悄將她們送回涿州郡的。想來真的是他那不肖子謝中愧將姜弘靜母子被人救走的事告訴了姜宏恩,謝洪生擔心皇帝將謝家與姜家的餘孽牽扯在一起,所以利用了琰王府的賊匪。
司馬琰就覺著,怪不得他當時就有些奇怪,怎麼會那麼巧?他琰王府進的賊匪來自終南山,是在他活捉了人之後審問出來的,那可是賀文秀與那姦夫事先出錢請來賣命的。怎麼會又有人半道劫了謝家人後,又主動說出自己是終南山的呢?
幸得當時他覺得謝洪生這老兒一向還算乖覺,沒有做過什麼惡事,便放任了他的攀扯。只是這一點他都看出來了,他那當皇帝的哥哥難道就沒有發現?怎麼也任由謝洪生說什麼,就信了什麼呢?這一點,他沒有想明白。
想不明白,那就暫時不想。司馬琰轉過頭來問承頤道:“那你將她們都送到了哪裡?安全嗎?幾年前,皇叔在城郊著人修了一處莊子,比較隱蔽,一般的人很難找到,需不需要搬到皇叔的莊子裡去。”
承頤聽到這話,徹底的傻眼了。他如果知道皇叔有這麼一座不為外人知道的莊子,怎麼會冒著風險讓小姑娘她們離開?而且裡面還有一個七皇叔說了是‘他的女人’的人,那個昏迷不醒的曹家小姐。
司馬琰看著承頤呆滯的模樣,再問道:“你將她們送去哪了?”
承頤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極為喪氣地說道:“承頤沒有更為安全而隱蔽的莊子,剛好趙家小姐提出說要回趙郡。還說晉西王是她的堂姑父,而她的堂姑姑,名喚趙慧如的,是晉西王的王后。”
“所以呢?”在問出這三個字的時候,司馬琰的眉頭皺了皺,明顯的覺得承頤會說出一個極不妥當的處置方法。
承頤答道:“承頤想著晉西雖然是一個小國,但沒有參與北方諸國的爭鬥,偏安一隅,很是富庶。最關鍵的一點,晉西不屬於大慶國,就算是最後查到她們去了晉西,父皇想要派兵去捉拿她們時,也並不是那麼容易。”
“那結果呢?你就將她們送往晉西了?”司馬琰此時的眉頭已經明顯的擰在了一起。
“嗯!我將皇叔留在山莊的玄衛全都派去護送她們了,還留了兩個隱衛給她們,幫助她們一路探路。”承頤點頭說道。突然似是想起了什麼的說道:“對了,還有魅和皇叔後面送到莊子上的四個丫環也一併跟了去。”
“什麼?所有丫環都跟了去?”司馬琰霍地站起了身,逼視著承頤問道:“那曹小姐呢?你不會將她也一起送走了吧?”
承頤低垂著眼簾,不敢與司馬琰的目光對視。
半晌後他點了點頭,答道:“是。”接著又怕司馬琰擔心一樣,補充說道:“不過皇叔不用擔心,我請了凌先生陪著她們一同前去,凌先生會一路繼續給曹小姐治病,直到曹小姐完全康復為止。”
“你……”司馬琰瞪大了眼,看著年僅十一歲,身子瘦弱的承頤,吐不出責罵他的話,長嘆一口氣,轉身向外走去。
承頤聽到司馬琰向外走的腳步聲,立時跑前兩步,拉住了司馬琰的袍袖,著急地問道:“皇叔,你這是要去哪裡?”
“還能去哪裡?當然是把人給追回來。”司馬琰內裡有氣,雖沒有大聲發火,壓抑的聲線卻明顯透露出不悅。
承頤忙勸說道:“皇叔,她們寅時初就出發了,到如今已經走了四個時辰了,只怕已經快要離開隆安城的地界了。”
司馬琰一把甩開承頤拽著他袍袖的手,說道:“四個時辰的路程,你皇叔我一天就能追上。何況她們是一群婦孺,還拖著個病人,定然走不了那麼快。”
承頤卻又撲了上來,直接抱住司馬琰的胳膊,說道:“皇叔,不行,你不可以就這樣離開隆安城。”
司馬琰心中火急火燎,十分不耐煩地看向承頤,煩燥地問道:“為何不能離開隆安城?”
承頤說道:“皇叔難道忘了承頤前世的那個夢嗎?前世皇叔也是不告就私自離開了隆安城,父皇下了隆罪的聖旨申斥於皇叔,還派了盧慎林到你軍中當監軍。”
司馬琰不在乎地說道:“我現在又不是直接回冀北。只是出城去追人,最多兩日就回,算不得私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