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賀文秀一臉焦急,又極為無措地看著自己,賀年只能在心裡暗暗地嘆了口氣。
賀年想不明白,大小姐一向柔柔弱弱的,一點都不象是可以頂著風險行事的人,怎麼偏偏選了一條掉腦袋的路來走呢?雖然大小姐一再表示,有九皇子在背後安排好了一切,萬無一失,可眼下依然出現了沒有預料到的狀況。
眼見著頤指氣使的寶娟給大小姐出了這麼個餿主意,賀年只得說道:“九皇子事先交待過不宜讓太多的人知道,所以事先才將府裡的人都調離了。能放假的全都許了假,讓她們歸家兩日;留在府上的又都趕去了南院那邊鎖了起來,一時哪裡再去弄許多人來?再說,要是知道的人多了,以後洩露出去,只怕九皇子也饒不了奴才?”
九皇子雖然平時總扮著個笑臉,來王府時,對他這個下人也極為客氣。可他總覺得九皇子很可怕,比臉上有疤的琰王爺都還要可怕,這種怕是產生於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那就將鎖在南院的那些人一併都帶去幫著捉人,事後全都處理掉,就不怕她們洩露了。”賀文秀還沒吭聲,寶娟就再次開口把話說了。
賀年聽了這話,身子一顫,看了一眼杏眼圓瞪,不失狠厲的寶娟。轉眼看向他家大小姐,意思是在問:‘可是真的要這麼做?那可是不少的人啊!’
賀文秀果然不如寶娟那麼狠心,聽到寶娟說事後全都處理掉她就猶豫了。
讓人埋伏她那個‘夫君’是不得己,因為自己腹中已經有了司馬長恭的孩子,如果不這樣做,她的命就會不保。
本來可以不用這樣的,如果昨天司馬琰喝了‘湯’之後,乖乖地呆在王府裡,哪裡都不要去,好好的享用她幫他準備好的那四個女子。事後,只要自己稍微脫掉一些衣衫躺在他旁邊,等孩子順利生下來,大家仍然可以相安無事。
可是誰知道司馬琰騎著馬跑了出去,整晚未歸,被逼無奈之下,為了自己和肚子裡的孩子,長恭才會兵行險招……司馬琰是必須死了,否則她和孩子就會沒命,甚至有可能會連累長恭。
可那些平常侍候自己的僕人不應該死啊,他們什麼都不知道,素日裡都老老實實地服侍著自己,為這個王府做工……所以賀文秀猶豫了。
正當賀文秀還在猶豫不決的時候,院門處突然跑來一個二十出頭的漢子,對著院子裡喊道:“爹,不好了,王爺回來了。”
賀年向著院外斥道:“嚷嚷什麼,王爺不是早就回來了嗎?”說著話,自己抬腳向院外走去,邊走邊說道:“你個不曉事的混帳東西,王妃的內苑,也是你可以隨意進來的地方?”
那漢子是賀年的兒子賀新,聽得他父親罵他不該進到內宅來,也沒空分辯,而是著急地說道:“不是的,爹,前面進府的那個不是王爺,是三皇子。現在剛剛衝進府來的才是王爺。”
賀年聽得糊塗,可他的腿在不自主地顫抖。顫聲問道:“什……什麼前面的三皇子,後面的王爺?”
賀新重又說道:“前面帶了十多個人先進府的不是王爺,而是三皇子,現在王爺才帶著他身邊的侍衛剛剛從大門進來。”
賀年哆哆嗦嗦地問賀新:“你是說,前面府裡圍著砍殺的人是三皇子?不是王爺?”
賀新點著頭道:“正是呢!爹,你去瞧瞧,趕緊想個辦法,圍殺三皇子的人本來就只剩得四五個了,要是給王爺一進來,只怕剩下的那四五個也不成了。”
賀文秀聽了賀新這話,直接暈倒在寶娟身上。寶娟這時臉色變得煞白,強自鎮定地對賀年說道:“你趕緊帶人出去看看,我扶王妃進屋。”
賀年呆若木雞地站在院中,他帶人去看?他還能帶什麼人去看?‘閻王爺’回來了,九皇子原先準備好的人沒了,他還敢去看嗎?
急匆匆地衝到院門外,賀年一把抓住兒子的手,往一旁拖著就走,嘴裡說道:“走,馬上跑,能逃多遠逃多遠。”
他二人剛準備向側門處跑,就從牆上跳下來五個黑衣人,對著他二人揮手就是兩刀。刀法快、準、狠,根本沒有給他們兩人出聲的機會,鮮血就噴了一地,賀年父子倒在地上人就不能動了。
扶著賀文秀準備進到屋裡去的寶娟,突然聽到有人倒地的悶響,回過頭來看。眼見著四五個黑衣人,手持明晃晃的刀,有兩個的刀上還滴著血,賀家父子已經倒在血泊中……立時便嚇得臉無血色。
她張嘴剛要驚呼,一個黑衣人快速地躍起身,飛掠到她身邊,一個手刀砍在她的脖頸處,她就軟軟地跌倒在地。
賀文秀原本就被嚇暈了,軟軟的身子靠在寶娟身上,所以寶娟還沒能將她拖進屋裡去。如今寶娟倒地,她的身子也跟著往下倒。幸得另一個黑衣人趕上前來,一把將她拎起,才沒有壓在寶娟身上。
先前對著寶娟使手刀的那個黑衣人,抄手拎起地上的寶娟。兩人分別扛起賀文秀和寶娟,如同扛著兩個大大的破布偶。眼睛對上後面跟上的三個黑衣人,相互使了個眼色,一聲低啞的“走”字喊出。五個黑衣人齊刷刷地向後牆翻去。
前院的司馬琰在月衛幫他開啟大門後,循著打鬥的聲音衝進二門。此時二門內已經躺倒了一遍,有司馬長寧的人,當然也有穿著琰王府僕從衣服的人。
司馬長寧身前只剩得那個親衛頭領還擋在他前面,只是那親衛頭領身上已經受了不少的傷,衣服幾乎被血浸透了,但他仍然支撐著站在司馬長寧面前。而司馬長寧的胳膊上也被劃了兩刀,衣袖破了,還浸出了些血跡。
他們的對面還站著五個人,其中兩個持斧的人甚是悍勇,也屬他二人殺司馬長寧的親衛最多。眼見得司馬長寧他們只剩下兩人了,大喊一聲“上啊!”各舉著兩板斧從左右兩邊向司馬長寧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