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結婚,忽然彼此意識到對方好像是真的在喜歡著自己,不僅僅是因為在床上的契合,而是從內心裡真的喜歡對方,雙方都是那麼欣喜若狂,緊緊地抱在一起,然後開心地準備遲來的蜜月度假,就像第一天跟對方確認戀愛關系那樣,她穿上精心挑選的衣服,這在以前,大小姐想都不敢想,自己竟然會為了一個人憂愁該穿什麼衣服才好,但……
一切都因為房屋傾塌,戛然而止了。
她們其實根本沒有好好相愛過,就像笨拙的兩個不懂愛的小孩,因為在童年少年時期沒有被人好好愛過,所以失去了愛一個人的本能和技巧,在遭遇愛情時,一切都是那麼陌生,那麼緊張,甚至讓她們不約而同地産生了恐懼,她們不知道愛上一個人,會給自己帶來不幸,還是幸福。
於是她們隱忍不宣,甚至反其道而行之,想引起對方的厭惡和憎恨,作為可以不用繼續愛下去的理由,卻在採取這樣的措施後,又在深夜陷入懊悔,不該將她推得遠遠的,主動放棄希望……
直到她們坦白心意之後,她們才恍然,原來對方也這樣想的,她們真是天底下一對最傻最蠢的小情侶了!
明明……明明她們已經那麼早就喜歡上彼此了,卻有本事隱忍到兩年多以後,都已經結婚了,成為對方老婆半年了,才敞開心扉:哦,我喜歡你呢,很久以前就喜歡了呢!
“老婆,我愛你。”烏荔聽到大小姐抱著自己湊到耳邊說的話,她的聲音不重,卻像夏日枝頭的鳴蟬一樣鼓譟人心,重重地砸進烏荔的心頭,她還繼續說,“我以後每天都要跟你說一遍,我愛你。”
烏荔將臉埋入她的後頸,因為這個動作,她們好像在交頸。烏荔又深深地嫉妒了,她覺得大小姐這句話是對照片裡的自己說的,而不是她。
她不知道她們經歷了什麼,才會讓大小姐對自己産生這麼濃烈的愛意,而且一改常態,變得直白赤誠,好像恨不得剖心證明,一定要自己相信,她是愛著她的。
烏荔忍不住發狠,用力地咬住大小姐後頸那塊雪白嬌嫩的肉,好像恨不得將她給吞噬入骨,這樣誰都找不到她了。
大小姐被她咬得渾身微顫,卻以為她是想起來了,愛意洶湧。半晌,烏荔吐出嘴裡叼吮著的後頸肉,幾乎是恨恨地想:我肯定比那個自己對你更好,這樣就可以把這些話當成是對自己說的了。
烏荔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給自己打氣,又在心裡重複強調了一遍:我受之無愧!
說完,烏荔就又用力地抱住了大小姐,這次她沒有那麼急切了,而是和風細雨般,輕柔地吻她,春天的冰塊融化,漂浮在水面,底下卻還隱藏著暗流,在躍躍欲試,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再化成激烈的漩渦,裹挾著零落的花瓣,斷碎的木枝,半黃的落葉,飄飄轉轉,蕩漾出一圈圈漣漪,最後彙入汪洋大海,了無痕跡。
窗外的陽光正盛,濃烈燦爛,照了一地斑駁的樹影花影。直到床單泛起褶皺,臨近初夏的熱度蔓延出一身熱汗,烏荔才驚覺,這是在白天。
白天的感覺,迥然不同,少去了黑夜的神秘和隱晦,她可以將大小姐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她不再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而是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她能夠給她帶來足夠的快樂,溫柔的,暴戾的,不疾不徐的,又或者雷陣雨般的迅猛,好像都可以,只要是她。
明明已經結束了,但烏荔不捨得就這樣離開她,她依舊緊緊抱著她,跟無尾熊一樣,大小姐濡濕的睫毛在她手腕處輕輕地扇動著,她輕輕地說道:“我想起來我那天穿的漂亮裙子,都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是為了你特意挑的。我想再穿一遍給你看。”
那天?哪天?烏荔原本熾熱的心有一瞬間冷卻,還是跟照片裡的那個自己說的吧。
烏荔不吱聲,假裝自己聽懂了。
還好大小姐又繼續解釋了:“裙子就在你的出租房裡,你把它洗幹淨了,雖然有點縮水,但應該還能穿。等你好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們去取回來吧。”
竟然還能把大小姐的衣服給洗壞?!烏荔覺得那個自己也並不怎麼樣。她感覺到了一點淡淡的優勢,又有信心了。
【作者有話說】
央央不會吃自己的醋,因為她知道她都沒有來得及享受過好好的相愛,她們兩個都是倒黴蛋。
而烏荔會吃自己的醋,因為自己嘗到過好的了,而她沒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