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不該生病,我這就去跪祠堂,去給祖先請罪。是采薇沒有的錯,姐姐生氣也是應該的。”
南采薇猛然拿帕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啜泣,肩頭一聳一聳的。
“祠堂也是你一個外人能跪的?你難道不知,非侯府血脈的外人,別說跪了,連進的資格都沒有麼?”
南聲聲故意將“外人”二字說得很是重,緩緩抬頭看侯爺和老夫人的反應。
只見兩人霎時紅了眼,看著南聲聲時雙目帶著明顯的憤怒和隱忍。
“你又沒錯,跪什麼祠堂!”南霽川欲將南采薇拉起來,臉上滿是心疼之色。
轉而又看向南聲聲,“你發的是什麼瘋,非要把采薇逼死麼?”
南采薇忽然膝行到老夫人跟前,腕間翠玉鐲撞得叮噹響,語聲啜泣不止。
“是采薇僭越了,采薇明日一早回隴西老家,再也不給侯府添麻煩……”
“我跟姐姐一起搬走,日後再也不惹表姐生氣。”一直在旁不出聲的南懷宴也哭著來到南采薇面前,姐弟兩人相擁而泣。
“只怪我們阿孃走得早,我不該帶你來皇城過寄人籬下的日子。阿宴,是姐姐對不住你。”南采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兩人那孤苦無依的樣子,看得南霽川和老夫人紛紛挪不開眼。
侯爺更是心痛得無以復加,猛地起身。
“你非要逼死采薇姐弟才甘心?你小小年紀怎就這般善妒。為父又沒虧過你吃穿,你身為侯府嫡小姐,從小就享著他們姐弟沒有的尊榮,你還想做什麼!”
南聲聲閉了閉眼,有些話她本不想說,只是今日是他們逼她的。
“我從小享的是母親的嫁妝和她軍功掙下的家產!父親這個閒散侯爺,一個月能得多少銀子,養得起這侯府嗎?”
“混賬!”侯爺暴跳如雷,“你是怎麼與為父說話的。”
南聲聲心已死,還有什麼不敢說的。“敢問父親,他們姐弟二人從小沒了娘,是我造成的嗎?他們如今寄人籬下,是因為我嗎?父親為何將這些怪到女兒頭上,這公平麼?”
“要不是你,采薇姐弟怎會哭著要離開侯府,你還說不是因為你!”侯爺似乎什麼話也聽不進去,護這對姐弟的心倒是十足。
“既如此,那女兒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侯爺的手在空中顫抖,“這便是本侯嬌養出來的好女兒!”
聽到嬌養二字,南聲聲心裡止不住冷笑。
“既然你說采薇姐弟入不了祠堂,那你就去祠堂跪著。讓那冰冷的地磚,好好磨磨你任性刁蠻的性子!”侯爺迫不及待要替南采薇姐弟出頭。
“姑父不可!”南采薇忙道,“祠堂那般冷,姐姐從小養尊處優,如何受得了。采薇願替姐姐受罰,采薇從小命賤,受點苦沒事。”
“是啊姑父,阿宴也可替聲聲阿姐跪祠堂!”
見這姐弟二人面容誠懇,一心為南聲聲開脫,侯爺對姐弟二人的憐憫疼愛之心達到了從未有過的高度。
“來人,把大小姐帶下去,讓她跪上一天一夜,不許放炭盆!”
“不可!”老夫人一把將侯爺的手拉住,“你是如何當父親的,怎可把孩子關到祠堂去。”
“二叔消消氣。”南霽川也忙過來,“妹妹只是一時嘴快,絕無不敬二叔的意思。”
看著老夫人和南霽川那為自己開拓的模樣,南聲聲閉了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