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已經開始寒了,虎浪拉著莫求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山上走著。莫求從來都沒有覺得這條路這麼長過,內心是又開心又忐忑,開心是馬上就要見到那兩隻妖怪了,忐忑是不曉得兩隻妖怪會怎麼收拾自己這麼久都不來找他們,要知道清皛他們可沒有虎浪那麼好說話啊。
虎浪對這條上山的路已經非常熟悉了,他每半個月就會下山一次,用花古的錢置辦一些家用和食物。他在聽了莫求今天的“有趣”遭遇後,有些後怕的告訴莫求:其實這十年來潘露雖然鮮有回來,但是潘家的眼線卻一直都在流魚縣。流魚縣本就不大,今天出了這麼件事那些眼線想必也是知道了。
他告訴莫求:他每次去流魚縣都是會貼個假鬍子,簡單易容一下,不讓那些眼線認出他來,且每次回來都會確保沒人跟著。莫求聽後也是一陣後怕,突然覺得今天自己就是在玩兒火。但是虎浪又安慰她,潘家的眼線也是不敢上大黿山的,估計也會把她當做孤魂野鬼看待。
莫求對此也只能嘆了口氣暗自祈禱:但願如此吧。
雖然普通人不會上大黿山,但是如果按普通人的腳程上大黿山的話,一般也是需要七八天才能到達望鄉客棧的,但是莫求他們卻在後半夜就已經站在望鄉客棧的大門口了。
月光下的客棧顯得破敗不堪,客棧旁邊的枯樹上還蹲著烏鴉和貓頭鷹等猙獰的猛禽,它們都睜著圓圓的大眼睛貪婪的看著客棧前的他們,似乎在等著吃他們的肉似地。
莫求看著客棧有些奇怪的問道:“我記得這客棧之前沒這麼破爛的啊?以前我在這裡和囡囡小吉她們一起生活的時候我還修補過客棧呢。”
虎浪有些無奈的答道:“老大,你有所不知,這客棧如果沒有我和紅豆一直辛苦修補,早就被清皛他們打架時拆得渣都不剩了。”
“……”莫求聞言也不再答話。此刻客棧裡靜悄悄的,但是她還是感覺出了清皛和花古就在裡面。她率先進到屋裡大聲喊道:“清皛!花古!我回來了!”
但是卻並沒有人回答她,她也沒有聽到任何動靜。
虎浪繼續解釋道:“他們睡覺的時候,我在樓下放炮都吵不醒他們。”
莫求無法,只得根據妖氣隻身先前往了清皛的房間。清皛現在住的屋子是以前商夜竹住過的,這間屋子應該算是整個客棧最乾淨的屋子了。莫求若有所思的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後,她還是推門進到了屋裡。
月光把屋子照得很亮,莫求看見窗戶下的床上,背對著她躺著一個修長的身影。那身影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那正是她許久不見的清皛。莫求心下動容,快步走了過去。
“清皛。”莫求站在床邊輕輕的喚著他,但是清皛卻並沒有任何反應。這下莫求便有些緊張了,雖然虎浪說過他們睡著後是叫不醒的,可這也睡得太死了吧?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這麼想著,莫求便爬到了床上。伸手推了推清皛,“清皛?”她再次輕聲喚道,可對方仍然沒有反應。莫求有些急了,她連忙把清皛翻了過來。
還是那不染凡塵的熟悉的面容,只是這張絕美的臉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很明顯是被人狠揍了後留下的傷痕。莫求連忙開始檢視他的傷勢,傷勢確實有些重,但是他的睡相卻很平靜,胸口也平緩的起伏著,居然沒有一絲受了重傷的痛苦。
莫求連忙把他抱在懷裡,掰開他的嘴。然後馬上割開自己的手腕,溫熱的血液便緩緩的流進了清皛的嘴裡,當然也流了清皛一嘴。
等到差不多後,莫求便拿出金創藥隨便處理了一下自己手腕的傷口,止住了血。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把清皛嘴邊的血擦乾淨後就這麼摟著他靠著窗戶坐著。
月光下,莫求端詳懷裡的人兒。他似乎並還沒有要醒來的跡象,雙目緊閉,長長的白色睫毛在臉上也投下了淺淺的陰影。本來他的身材就很纖細,現在整個人卻變得更加消瘦了。臉色也非常慘白,已經白得不正常了。此時的他躺在莫求懷裡乖得不得了,也非常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