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寒,冷風吹著金離難單薄的衣服,吹得她臉色發白,嘴唇發紫,但她還是固執的坐在門檻上,彷彿不知道冷似的。看見商夜竹後,她便開心的笑了,站起身來,可能坐得太久了,她起身迎向商夜竹時,腳步蹣跚了一下。但她臉上卻是驚喜的笑容:“夜竹,你來啦?”
如此痴痴等他,並且毫無怨言,讓商夜竹心裡一暖,臉上的表情也不自覺的溫和起來。
“天冷了,怎麼不進屋裡等?”商夜竹問到,聲音也不自覺的溫和起來。
金離難並沒有回答,她笑著把他迎進了破屋。
只是商夜竹沒有看到,金離難溫和的笑容中隱了一絲苦澀,也可能……他是故意選擇沒有看到吧……呵!誰知道呢.
她不能告訴他,是因為她心裡很焦慮,怕商夜竹再也不會來了。她也不敢去他的府邸找他,因為她知道自己寒酸醜陋,她不想大家知道商夜竹有她這樣一個朋友。可是這些她都不能說……
屋裡已經變成狼形的綠豆和進屋的阿常在啃著一塊豬腿骨。綠豆斜眼瞄了商夜竹一眼,並不理會,繼續啃著骨頭。而在阿常心裡,商夜竹已經是個言而無信的負心漢了,它才懶得再多和他說一句話。
商夜竹告訴了金離難這幾天他忙於應酬,所以沒來看她。並且以後來的機會也少了,不過,為了復仇大計,這也是沒辦法的。他告訴金離難,莫念去了西邊邊境,據說那裡出了吃人的妖怪。
他還告訴金離難,他今天終於見到了嚴泯,之前聽說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女人,可親眼看到後卻發現是個二十左右的妖豔女子,一舉一動盡顯誘惑。在朝堂上,嚴泯一直不懷好意斜眼盯著商夜竹看,看得商夜竹臉色越來越冰冷。可商夜竹現不得勢,他只能儘量保護自己,還有他最擔心的就是不要暴露了金離難。
阿常聽到他們的話後說,那嚴泯這個人它是知道的,很好色,家裡養了好多面首,夫君侍君也成堆成群的,據說裡面不乏道行高深的妖怪和修道之人,所以獵得的妖怪的內丹都給了她,使她保持年輕美貌。
商夜竹和金離難聽後臉色陰沉,看來這個嚴泯是真的不好對付。
商夜竹沉默了會兒又說他還打聽到了紀旅夫人的一些底細。記旅夫人姓潘,名叫潘露,是告老還鄉的老將軍,潘將軍的獨女,潘將軍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因為生兒容易生女難,很多人家一生都沒有一個女兒,所以老潘家自然寵極了這個小女兒,從小到大都是要什麼有什麼,三個哥哥也寵她得很。所以當潘將軍過世後,這三個還在朝廷當官的哥哥便更是縱容妹妹的胡作非為。
只是關於潘露和蠻國有所勾結這事兒,那三個哥哥是否知道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他們在朝堂上看到商夜竹也無太大反應。不過知不知道都脫不了關係了,因為商夜竹決定拿嚴泯和他們血祭魚咀鎮的百姓們。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商夜竹來自被滅鎮的魚咀鎮,只是為什麼會有蠻國士兵入侵這偏僻小鎮,又為什麼這些蠻國士兵又突然被殺卻成了未解之謎,商夜竹對外表示自己也不知情。
一直說夕陽西下,商夜竹才離開,他晚上還有個飯局。金離難送他到門口目送他遠去,她眼裡透著自己都不知道的複雜感情。商夜竹已經消失在街的盡頭看不見了,可她還在痴痴的看著。
兩天後,金離難在華都街頭擺了個攤子,當了個街頭大夫。給人看看頭痛腦熱出血療傷什麼的。
她不能老是靠商夜竹接濟,她一邊賺點微薄的生活費,一邊打聽著華都的八卦訊息。
也是從那天后,商夜竹確實來的越來越少了。
金離難的路邊小醫攤生意很好。因為她看病收費低廉且醫術高明,所以漸漸的來找她的人也越來越多。
尤其是那些窮苦老百姓,金離難對他們來說真的是很大的實惠。金大夫從不挑客,不管是富人還是窮人她都一視同仁,誰來都笑眯眯的給看病,很是和氣。漸漸的大家除了來看病也會來找她聊天。金離難也因此聽到了很多事情。現在每天基本就是她坐在那兒什麼都不用問,就會有人吧啦吧啦的告訴她很多事情,雖然都是些沒有的八卦,但她也聽得津津有味樂在其中。
金離難也因此悟出了一個道理,其實越善的人情商越高。不過就她的話離這個境界還差一大截兒。
一天,不醉樓的小二不小心打碎了盤子,手被劃了條大口子,跑來找金離難包紮。
大家都知道金離難有一種紅色藥丸,磨碎了後塗在傷口上,傷口癒合得非常快。真乃奇藥也。
很多醫管的大夫都想打聽配方,買了金離難的藥卻怎麼也研究不出來到底是用什麼東西製成的,只知道里面有麵粉。
其實只有金離難知道那是麵粉合了她的血,加了點水自己搓的血丸子。
小二看著自己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他笑嘻嘻的從懷裡掏出一包點心送給金離難道:“多謝金大夫,這包是不醉樓的拿手點心梨花酥,你拿回去嚐嚐。”
金離難自然愉快的收下了,因為長相加穿的男裝和這個世界女子本就少,就尊貴的情況,這麼久了,居然沒一個人發現她是個女子。
那小二也不想回去幹活了,就偷懶的坐在金離難旁邊絮絮叨叨的說著:“金大夫,你知道嗎?新上任的吏部侍郎商大人和莫將軍好像是以前就認識,三天前在不醉樓,商大人約了莫將軍吃飯。我送菜時親眼看見商大人把一把刀給了莫將軍,莫將軍一見那刀便很激動的樣子。”
“莫將軍回來了?”金離難問到,商夜竹不是告訴她莫將軍去西邊邊境了嗎。
“莫將軍去哪兒了嗎?”顯然小二不知道莫念出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