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拜見大公子!”
榆林河口碼頭,樊洪看著眼前的咥運,心中一凜。
自己等人如今名義上還是突厥兵馬,受其節制是正常的,他們也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話術去應對。可阿史那賀魯竟然如此不放心他們,又派咥運來了第二次探查……莫非他察覺到了什麼?
“樊將軍客氣。”咥運不像中原人那麼講究,在猜測父親對樊洪起了疑心的情況下,乾脆揮著馬鞭作扶起狀,“聽三弟說樊、王兩位將軍守城時損失慘重,父親雖然派了他前來慰問,但又擔心我那三弟不通人情,疏於世故,因此又派我來給兩位將軍告個罪……怎麼不見王將軍?”
“多謝可汗關心。”樊洪此時影帝附體,幽幽一嘆,“王老將軍年事已高,又在守關之時精疲力竭,心力交瘁,逃至此處不久,就染上了風寒,一病不起。”
“王將軍病了?”咥運呆了呆。雖說生老病死是常態,但前陣子還在前線殺敵的老將忽然病倒,咥運還是不免有些意外,“他現在可在帳中?王將軍鎮守界牌關多年,勞苦功高,如今他病倒了,於情於理我都該去探望一番。”
“唉。”樊洪嘆了口氣,“大公子來得晚了些。王將軍病倒後,我也有派軍醫仔細照料。但軍醫處理外傷尚可,對風寒之症卻無從下手。眼看著王老將軍一天比一天虛弱,他的下屬心急如焚,執意要帶著他前往肅州求醫。我阻攔不住,又不好耽誤他們為王將軍治病,只好無奈放行。”
“去肅州?”咥運皺眉,“樊將軍為何不攔住他們?須知我瓜州陳兵十萬,隨行軍醫甚多,區區風寒不在話下。”
“我也是這麼和他們說的,可軍中感染瘟疫的訊息傳來,讓他們徹底下了決心。”樊洪嘆了口氣,“他們說,軍中或許有人能治好王將軍,可萬一染上了瘟疫又該如何?為了確保王將軍的安全,他們還是決定前往肅州求醫。”
“是這樣啊……”咥運點點頭,“既然王將軍去往蘇州求醫,那榆林河口的防務就全靠樊將軍操持了……軍中糧草輜重可還足夠?”
“多謝可汗和大公子慷慨。”樊洪深深鞠了一躬,“前番三公子運來的糧草還有許多,足夠我們撐上一陣子。這段時間我們已經沿河修築了新的防線,就算蘇定方再至,我也有把握憑這榆林河與他周旋,確保可汗援軍到前碼頭不失。”
“如此我便放心了。”咥運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什麼,繼續問道,“樊將軍,你之前說,你與王將軍合兵一處,所部也不過四千之數,如今王將軍的部下離開,不知榆林河口還剩多少兵馬?”
樊洪整個人僵住,欲言又止數次之後,才深深嘆了口氣。
“不瞞大公子,如今榆林河口,只餘一千步兵而已。”
“一千?”咥運皺眉,“這也太少了些!這麼點兵馬,真的能守住碼頭嗎?”
“大公子儘管放心!”樊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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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請看那裡。”
說著,樊洪向水泥堤壩指去。
“那個,似乎是一種叫水泥的新奇物件?”咥運順著指尖的方向望去,有些疑惑,“樊將軍打算以此對敵?”
“沒錯。”樊洪點了點頭,“我專門測試過,這水泥頗為堅韌,非鈍器不能摧,其餘刀槍劍戟弓箭者,皆無法快速將其破壞。有了此物,我等就可以據險而守,待到敵軍靠近欲要摧毀堤壩,我等又可以先行將其破開,引壩中所蓄之水倒灌唐軍。不求對他們造成多大損傷,只求能阻礙他們的腳步,拖到可汗前來救援。”
“原來如此!”咥運一臉興奮,“不曾想樊將軍竟有如此急智!若此物真有將軍所言那般堅韌,榆林河口不失,唐軍必敗矣!”
他們當然要敗,不然留著他們和我們分蛋糕嗎?樊洪暗自鄙夷。
這水泥的確是蓄水用,但要淹的可不是來犯的唐軍,而是進駐瓜州的唐軍。至於唐軍會不會分兵來打碼頭……他們也得有多餘的兵力啊!
不得不說,咥運索然有腦子,但基本也是被忽悠的份。樊洪這一番話其實破綻很多,至少絕對騙不過阿史那賀魯,但阿史那咥運竟然還真的信了!
第一就是樊洪攔不住王伯超的部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