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躺在床上的麗娘聽到了穆九的話，在心底暗暗嘆了一口氣。
眾人聽到了麗娘呼喊的聲音，齊齊將目光投向了她。
“小、小姐。”
麗娘睜開了那雙暗淡的眸子，蒼白的臉上無悲無喜。
任初雪帶著悲傷之色緩步走到了床邊，看著這個命運坎坷的女人，不經想起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嘆了口氣，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裡，眼神中帶著無限的歉意。
“小姐，您不要傷心，也不要自責，麗娘從小孤苦，也沒有人好好疼愛過，直到遇見了小姐您，您待我如手足姐妹，讓我......”
“不要再說了，好好休息，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麗娘整個人看起來有氣無力，說話也是斷斷續續，最後因為吞嚥困難才停頓了下來，任初雪看的是心疼不已，連忙制止她繼續說話，可她只是笑著輕輕擺了一下頭。
“小姐，您就聽聽我說吧，我怕到時候您想聽都聽不到了。”
沒有一個人不恐懼死亡，在豁達的人也一樣，只是有些事情終將發生，不可避免，比如生老病死。
穆辰星走到任初雪的身邊，一隻手搭在她的香肩上，“趁我還有力氣，還是儘快施針吧？麗孃的情況拖不起了。”
看著滿眼痛苦的任初雪，善解人意的麗娘，報以一個燦爛的微笑對穆辰星輕輕的喊道：“姑爺。”
“麗娘，我在。”
麗孃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明明穆辰星就站在她的眼前，可麗娘好似看不到一般，四處張望了一下，輕輕呼喚。
聽到穆辰星的聲音後，好似放心一般微微一笑，說道：“我家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姐，姑爺您能娶到她是您三生修來的福氣。”
“是的，能娶到初雪為妻是我幾生修來的福氣。”
“我不希望小姐難過，能替我以後好好照顧嗎？”
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悲傷，任初雪撲在麗娘身上，嚎啕大哭。為什麼要讓她做選擇，一個是摯愛，另一個是手足姐妹，這怎麼選擇，無法選擇，本能的想要逃避。
文琪怒不可遏，又無法宣洩，眼中血紅密佈。
穆九看到文琪的表情如同修羅厲鬼似的，害怕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連拉帶拽的把他拉出了房門。
一出房門，文琪再也忍不住，仰天怒吼，狂奔了起來，穆九則是緊緊的跟隨。
跑著，跑著，無法宣盡心中怒火的文琪停在了一處圍牆邊，好似和這牆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雙拳不斷擊打它，勢要將它擊碎。
血流不止的雙拳，佈滿血拳印的牆壁，這一副畫面更顯淒涼。
穆九無法分擔文琪心中的悲傷，哪怕一點，只能眼睜睜的看他摧殘自己，宣洩自責。
“劉三。”
穆九在心中暗暗唸叨這個名字，無論結果如何，劉三都要死，不死難以平息生者的哀傷，就算死也是難恕其罪。
......
穆辰星輕拍任初雪的粉背，想要減輕她的痛苦，可是又不知道怎麼做，只能沉默。
“小姐說過，愛哭鬼沒人愛，所以麗娘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