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那一晚之後,有多麼漫長,多麼煎熬,都抵不過之前的愛。
時光永遠停留在了那一晚之前。縱然是天地間最頂級的神物,也無法將那一份愛洗盡。
“阿鐵,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你總不肯告訴我?”阿蘿柔聲問道。
“你告訴阿蘿吧。”楚度沉靜地對我道,全然出乎我的意料。
我驀地一凜,迎向師父詢問的眼神,一時說不出話來。我忽而醒悟,在這片刻的猶豫間,這場圍繞師父的道心交鋒,我已經敗了。
縱然是龍蝶的魂魄,也無法將我對師父的愧疚洗盡。
“轟!”楚度一拳擊出,天動地驚。正值我道心動盪,矛盾遲疑,時機拿捏恰到好處。
拳頭在視野中不斷擴大,整個天地對楚度的抗拒,都被這一拳捲入,反倒成為他的助力!
這一拳,彷彿駕馭狂海的怒舟,挾浪直衝,勢不可擋!
我凝視拳頭,不躲不避,靜立的身影宛如礁石不移,同樣一拳迎上。
雙方的拳頭毫無花巧地撞上,發出悶雷般的轟響,兩人的身軀同時一晃。
“楚某之力再加上天地抗拒之力,居然只能和你平分秋sè。你法力之強,著實令人歎為觀止。”楚度喝道,臉上泛起一絲cháo紅,久而不褪。幽黑sè的死氣滲入他的手指,又被無形的力量擠出來,化作一股股黑煙飄散。
我渾身氣血動盪,似是被這一拳打入天地的最深處,生出隱隱要與天地相融的感覺。在那短得不能再短的一瞬間,我似乎觸控到了天地深處那個龐大無比的意志——北境的意志。
這無疑是最可怖的結果。一旦與天地徹底相融,我的意志便會和北境意志碰觸。不問可知,北境絕不會對我客氣,此時的我尚未跨出最後一步,結果只會被北境的意志吞噬,成為它重生的養分。
毫無疑問,這是楚度刻意為之。當世之間,也只有我這樣龐大的法力和jīng神力,才能觸控到北境的意志。
我立即展動身形,無數根絃線向外輻shè,我的肉身消失在楚度的視野中。
狂風暴雨,電閃雷鳴,我在每一根絃線中跳躍騰挪,化作千變萬化的天象,繞著楚度眼花繚亂地閃動,讓他難以捕捉我的確切位置。
楚度雙目微垂,凝立不動,一拳收於腰間,另一拳陡然擊向水面。
一輪渾圓的光斑以拳頭為中心,似鏡似花似水似月,向外擴充套件,在洶湧的水面上映出一幅畫面。
瞥見畫面中兩道飛躍激斗的身影,我身軀猛然一震,從弦象中現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