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洶湧,呼喚公子櫻出手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莊夢忽然對公子櫻深深一揖:“為了清虛天的聲譽,請公子出戰。”
“請公子出戰。”清虛天眾人彷彿演練了無數遍,齊齊對公子櫻長揖。
羅生天徹底傻眼了,像公子櫻、珠穆朗瑪這樣尊貴的“第一人”身份,是不可能親自下場,在道法會上鬥法的,所以羅生天才會肆無忌憚地派出呼延重。打壓清虛天。眼下弄巧成拙,逼得公子櫻戰出來應戰,同樣不是他們想見到的結果。
“羅生天要做縮頭烏龜嗎?”“羅生天只會欺軟怕硬?”刺耳的聲音像一柄柄尖刀,從場下各個角落突兀地刺出,滿場一片鼓譟鬨然。羅生天各派掌門微微色變,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如同老母豬進夾道——進退兩難。
“本屆道法會這樣的比法,對清虛天太不公正了。”我突然氣貫丹田,以攝魂音秘道術高喝道,同時運轉息壤。恢復了原貌。
一瞬間,無數驚訝地目光落在我身上。鼠公公嚇得嘴唇直哆嗦:“少爺,您怎麼啦?咱們看熱鬧就好,幹嗎沒事找事地飆啊?”
“你真是鼠目寸光。”我白了他一眼,施展羽道術,飄然飛上石菌。
霎時,“林飛”地叫喊聲響遍全場。我不禁有些洋洋得意,向四下抱了抱拳。看來在北境,我還是混出了一點虛名。忙著和花生皮、無顏打招呼,我又和隱無邪寒暄一番,施足了禮數。見到我,公子櫻、莊夢、珠穆朗瑪、海妃等人表情各不相同。彷彿七情六慾鏡的十三隻蜘蛛變成了最真實直觀地臉譜。
“臭小子,聽說你把鳩丹媚拐跑了?”我笑嘻嘻地抓緊無顏胸襟:“老子的女人你也敢打主意?”
無顏沒好氣地道:“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小人。是我救了她。不過前幾天她自己悄悄走了。”
“走了?不會是受不了你的虐待吧?”我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絲擔憂。眼下兵荒馬亂,她可別出什麼事。
隱無邪笑道:“林長老是特意趕來參加道法會的麼?怎麼不早些來找隱某?我也好安排。”
我故意看著瞥海妃,話裡有話:“早些時候,我還是楚度的階下囚哩。”
隱無邪目光閃動,道:“林長老說笑了,你和楚度、拓拔峰把臂同遊清虛天的事,早已傳為北境地一段佳話,何來什麼階下囚一說。”
海妃嫣然一笑:“林長老,我正想找你。上次託你帶信物給紅塵天的朱家。不知辦成了沒有?朱家滿門被殺一事,你可否提供一些線索呢?”
我心裡直罵這個女人毒辣,分明是朝我身上潑髒水,把我和朱家滅門牽纏在一起。當下反唇相譏:“姐姐和我到底是一家人,一見面,就和妹夫打趣起來了。我在羅生天的地盤被楚度擒獲,天下皆知,哪能再變出一個林飛去朱家呢?楚度對我的行蹤如此清楚,不會是姐姐你走漏了風聲吧?”
海妃不緊不慢地道:“聽說林長老和楚度把臂言歡,又是海龍王碧潮戈的結義兄弟。到底你們唱的是哪一齣苦肉戲,我可猜不透了。”
我打了個哈哈:“苦肉
就有。可惜姐姐看不出來。”
海妃微微一愕,露出沉思之色。
“林飛。”甘真的聲音倏然傳來,我和她明澈地目光相遇,心裡一陣恍惚。她被碧落賦的弟子眾星捧月般圍繞,宛如藏在玉壺裡的一顆冰清玉潔的蓮心。原本脫口而出的“小真真”,此時此地,卻怎麼也叫不出來了。
“你,還好吧?”她走到我跟前,神色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很好。”我竭力讓自己地聲音顯得很平靜;“睡得好,吃得香。”
“既然沒事了,就該早點來找我。掌門師叔說幾個月前,你已經脫困了。”
我聽得心裡一暖,卻又覺得她的口吻彷彿高高在上,疏離淡漠,望著碧落賦弟子一雙雙警覺地眼睛,我心中莫明地生出一絲怨氣:“有必要找你嗎?你又保護不了我。”
甘檸真靜靜地凝視著我,我避開她的目光,不安地想自己到底怎麼了。重逢不是應該感到高興嗎?怎麼我又忽然患得患失,鬧起彆扭來?
“林長老先前語出驚人,說本屆道法會對清虛天不公,到底何意?”珠穆朗瑪忽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