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向拓拔峰掠去,帶著某種玄妙難明的時間韻律。這一枝花彷彿豆蔻梢頭,初沾雨露;又似繁華落盡。斯人憔悴,只剩幾瓣凋零的嘆息;卻又像隨時會破繭化蝶,來年重生,開出爛漫的奼紫嫣紅。
光陰流年,花事來去。我赫然醒悟,花法中,已不僅僅包含了宇,還有宙!
昂然佇立,凝視著曼妙變幻地花法,拓拔峰的神色變得十分複雜。歡喜、期待、激動。有的表情歸於無。我從來沒有在拓拔峰臉上,看到這樣冷漠無情的神態。
拓拔峰一拳擊出。封字訣!
花枝忽然靜止下來,不再變化,彷彿一段被塵封的光陰,靜靜地擱置在某一個點上。這一拳封字訣,無聲無色,絕情絕性,封住了光陰流動,封住了繁華興衰,滄桑變更。
這一拳的天威,是無情!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威是漠視一切喜怒哀樂。花開花謝,不過是自然規律。盛衰繁敗,只是天地迴圈。天若有情天亦老,花開有意,天卻無情。
“好一個以無情破有情!”楚度身在半空,仰天狂笑,熱淚滾滾:“花法終於被破,我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悲哀。”花枝緩緩縮入了虛空。
“什麼是無情,什麼是有情,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度你是有情之人,為何要行無情之事?我真想以一條命,來換取清虛天地安寧。”拓拔峰低嘆一聲,收拳於背後,雄壯的身軀如同海中岩礁,巋然不動。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楚度神色轉為平靜,淡淡地道,“你我道不同,不為謀。今日一戰,只求打個痛快罷了!”
拓拔峰哈哈大笑,像一枚激射地花炮射向楚度,拳頭頻頻擊出,巧妙轉換破壞各字真訣。短短一剎那,雙方在空中交擊了無數下,一時天昏地暗,風生水起。
“砰”的一聲巨響,兩人分開,齊齊噴出一口鮮血。楚度從高空墜向海灘,拓
空倒翻,重新落到懸崖上。
雙方的目光凌厲糾纏,氣機緊緊相鎖,強大無匹的氣勢讓整座島嶼都在微微抖。
相視許久,拓拔峰鬚眉張,一拳擊向天空,裂字決!
天崩地裂,電閃雷鳴,風雲變色。一道道雪亮的閃電破空穿出,凌厲劈向楚度,似要將他活生生地撕裂開。
“啪啪啪!”,閃電宛如暴雨擊下,無數銀蛇狂舞,曲曲折折地閃耀在半空。島上的岩石險峰一塊接一塊迸裂,破壞島猛烈震顫。“轟”的一聲,一道狂暴的閃電擊過,全島裂開一條深深的壑溝,海水從深壑內噴湧而出,島竟然被切成了兩半!
楚度背後地虛空裂開,施展鏡法。鏡子裡的手抓住每一道擊來地閃電,拽入鏡中。
“轟!裂!”拓拔峰狂吼一聲,撲向楚度。炸雷為轟,閃電為裂,狂雷怒電擊向鏡法。即使以我的法力,也聽得受不了了,耳膜像要被撕裂開,趕緊退得遠遠的。
滾雷厲電也不知轟擊了多久,“鏘”的一聲,菱形明鏡裂開幾百道細縫。猛然炸開,鏡子裡的手也炸得粉碎。
楚度跟蹌後退,青衣破爛,臉上黑一塊、白一塊,變成了大花臉。拓拔峰搖搖晃晃,背靠住坍塌一大半的懸崖,不住地喘粗氣。
饒是如此。雙方龐大的氣勢還是在瞬間交擊了幾十下。
“他孃的,為了打破你那塊破鏡子,老子都快散架了!”拓拔峰胸膛起伏,半晌,噴出一口鮮血。
楚度鼻血長流,咳道:“看來你我不得不使出全力。一決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