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他對我寧戰不逃生出疑心,是以言語刺探。
好在我見慣了知微高手,深悉在這種層次的爭鬥中,言語、表情、細微的動作、心理變化都會引動精神意境,成為決定勝負的砝碼。
“你是不會明白的。”我對他咧嘴一笑。
〖體〗內氣勁流轉,我的傷勢業已癒合大半,生之胎醒不斷加緊彌補各處創傷。
“你的刀光,我無法迴避。”
“因為你的刀光,是我途中美妙的風景。”“無論這刀光是凜冽,是溫暖,我都會盡興領略。”“所以即便離開,也要由我決定。”我的目光與他在空中交擊:“現在你懂了麼?”公櫻久久凝視著我,長嘆一聲:“我懂了。林兄,請。”手中的白絲巾無聲碎裂,四散飛揚。
我驚異地發現,絲巾碎片幻化成悠悠白雲,載浮載沉,頃刻浩浩如海,上面的血跡消失不見。
視野中倏然失責了公櫻的身影。
“既然小白臉跑路了,大爺也不奉陪啦!”親眼目睹公櫻虛實轉相的奇妙意境,我哪還不清楚接下來必然是鬼神難測、防不勝防的一擊?我身形疾閃,毫不猶豫地退向右方一處空宅,擺出要棄溜的架勢。
與其被動防範、疑神疑鬼,不如主動誘出對方的殺著。
刀光一亮,從雲海裡斬出。
看不到公櫻,只瞥見一道驚豔的弧線,排雲分浪,快似閃電。
雲海在這一刻宛如靜止,弧線卻以無法想象的高速拋射,動靜的對比令我生出古怪的矛盾感,恍惚自己被分割成了兩半:屬於精神的一半反應極快,能敏銳感受到弧線不斷近身帶來的巨大壓力;而屬於**的一半極為遲鈍,慢得幾乎無法挪動〖肢〗體,躲閃招架。
換作知微之下的任何人,都會被這道弧線切成兩截,飲恨當場。
偏偏我的一元絃線不受肉身限制,所以並未驚惶失措。饒是如此,面對這道快得無以復加的弧線,我也只能探出絃線,硬著頭皮強擋。
雙方甫一接觸,悄寂無聲,交擊點猶如一個無盡深淵,吞噬了所有聲音。
我痛吼一記,後背狠狠撞在一堵宅牆上,激起磚塊石灰亂飛。
“轟轟轟!”我退勢不竭,接連撞破幾處屋牆,屋宅在身前紛紛倒塌,塵土瀰漫散揚。
憑藉魅胎律動,我將衝入〖體〗內的鋒銳氣勁移轉屋牆,雖然又添新傷,但並不嚴重。
不等我喘息方定,視野中的滾滾塵煙化作烏雲劇烈翻騰,驚豔的弧線破雲而出,再次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