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過是吉祥天試圖動搖我等軍心,刻意散佈的謠言罷了。”
夜流冰厲聲道,冰魄hu不由自主地從全身綻出,周圍的夢境頃刻凍結,黑暗像墨汁一般四處流淌,沁染夢境。
“其實你明白的。我也明白,楚度自然也明白。”隨著公櫻的步伐,夢境中的冰魄hu紛紛融化,黑汁蒸發成一縷縷透明的氣流。
“無論真假,櫻都很有興趣看一看,魔主相爭的最後結果。
他抬首望著天空,眼中閃過寂寥之sè:“看一看,這天是不是真的比誰都高。”夜流冰不置一詞,神sè越來越yn鬱。從他二人短短的言行中,我察覺出清虛天和魔剎天的合作並非親密無間,照樣摻雜暗鬥。
我暗自思付,公櫻真的期望楚度邁出那一步麼?他若這麼蠢,我只能說知微高手都是自虐狂。
夜流冰默然半晌,道:“你不是來看戲的,瀾滄江一役還需由你統帥。”
我聽得一呆,妖軍統帥不是楚度嗎,怎麼換成了公櫻?清虛天加入這場戰役,看來已成定局?
公櫻淡然道:“我已在錦煙城三十里外,隨時可以入城。等與紅塵盟的人會面之後,便會趕赴瀾滄。”
“今日已是月圓之日,你要儘快成行,否則魔主大人隻身離去的訊息難免洩流冰忽然冷笑,“這幾天,錦煙城可不太平啊,爐火峰的人剛被血洗一空。”便將我的事添油加醋地訴說一通。
兩個小白臉透lù的訊息簡直驚天動地,我差點傻眼。這一戰對魔剎天何等重要,這樣的關鍵時刻,楚度居然不在瀾滄江鎮守?夜流冰提到月圓之日,難道楚度竟然越過天壑,離開了紅塵天?
他會去哪?還有什麼地方比眼下的瀾滄江更重要?
我腦中疑竇重重,一邊苦思其解,一邊趁雙方交談的機會,再次探出絃線,探測公櫻的夢境,從中把握他精神世界的一點脈絡,為日後交戰做足準備。
絃線沿著四周景物的律動而行,不斷伸向渺茫遠方。這片夢境似乎沒有山窮水盡處,蒼莽群峰綿綿,氤氳雲煙浩浩,無論哪兒都是風秀景麗,氣玄勢幽。待久了,反倒覺得單調呆板。
“你放心,魔主大人已安排妥當,所有妖軍妖將都會聽你號令。”耳聽夜流冰又道,“等你到了錦煙城,本王再將軍中虎符交於你,便可萬無一失。”
公櫻微微一笑:“你們倒是對櫻信心十足。”夜流冰yn森森地一笑:“信你倒未必,不過我們早已同坐一條船上,誰也休想獨自跳下水。嗯想那些死去的清虛天名門掌教,想想拓跋峰那個蠢貨,若我們把你安排的那些勾當抖出來,你以為你會好過?”
公櫻淡淡地看了夜流冰一眼,目光平靜卻如山嶽重壓,迫得夜流冰情不自禁地後退一步。
“那些道友雖死,卻換得整個清虛天免遭生靈塗羲”公櫻的語聲清朗如刀鳴,“這是最正確的選擇,櫻從未後悔。”
夜流冰似乎對自己被迫退感到羞怒,怪笑道:“你們這些人類就是虛偽,明明是想讓我們調轉矛頭和羅生天火拼,並趁機斬斷吉祥天對你們的滲透,還偏偏說得大義凜然。要不是拓拔峰的破壞島日益強盛,危及碧落賦的地位,稱會看著他死?”
公櫻冷然道:“清虛天的家務事,就不勞妖王費心了。”夜流冰哼道:“本王只希望你瀾滄江一役不要耍滑,把我妖族當冤大頭使。還有紅塵盟,你若和他們談出什麼結果,別忘記魔主大人與你定下的盟約。”
此時,絃線已在夢境到處遊走,漸漸發現所有的律動都來自某處源頭,那裡律動分外晦澀,隱隱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生機。趁著他們二人hún槍舌劍,情緒不佳的時機,絃線毅然刺入了那個點。
絃線顫動,一個灰nn的虛空展現視野。
這是個比墳場更空荒的地方,沒有山水hu樹,沒有風雲流動,暗淡的灰sè調淒冷而死寂,空曠而孤獨,幾乎爬滿了整個空間。
唯有最深處,有一方灰泥塘,泥塘中盛開著雪白無瑕的蓮hu。
我心頭駭然,這是公櫻真正的夢境?絃線在四周來回振dn之後,徑直攀向雪蓮。
“夜流冰,你好大的膽!”公櫻的怒喝聲遙遙傳來,剎那間,虛空咆哮,天崩地裂,絃線頃刻粉年,我的念頭和夜流冰同時被震出了公櫻的夢境。
怡春樓的廂房內,我悶哼一記,緩緩睜開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