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不過丈許來高,怎能容得下如此多的高山?來不及去想其中的怪異,我全力駕馭灰霧迎上,試圖以“哀”消融山石。
眼看雙方即將接觸,晏採突然縮回拇指,滿天山影消失不見。“哀”原本蓄勢而發,誰料竟撲了個空,不免使我有些錯愕。
沒有一點徵兆,一根光潔華潤的中指猶如驚天長虹,破空來。晏採中指一ǐn,整根手指化作凌厲的白芒,“呲啦”刺入灰霧。
對方突然的變招令我措手不及,晏採中指頻頻跳動,無數道雪白的厲光撕開灰霧。“哀”四分五裂,潰不成軍。眨眼間,白芒破開霧團向我的額頭。
我心叫不妙,“哀”竭力收縮,在身前凝聚護衛化作閃耀的電蟒浮出神識,劈出一道道藍的電光,狠狠斬向白芒。
剎那間,白芒聚成一根往回彎曲的中指,再次令我撲空。而此時,晏採的無名指已斜斜掃出,招式轉換之間,完全到了行雲流水,靈動無跡的地步。
無名指在半空劃過,就像劃開了一個蓄洪的閘空中溢位白嘩嘩的水滔滔冒湧出來,將四周漲成汪洋大澤。晏採的無名指不知何時,已經化成一頭搖頭晃腦的水獸,碩大無朋,噴水吐霧,挾驚濤駭迎向
電光劈落在水獸身上,反倒使水獸更加威猛兇惡,渾身流爍起藍光華。耳聽晏採道:“你既習《易經》,當知相生相剋的道理。”轟然一聲巨響,水獸穿過密密麻麻的電光,向我猛撲。
我突然隱入灰霧,果斷後退,不再抵擋。晏採的法術變化實在太快,如果我見招拆招,鐵定被他死死壓制。只有先行閃避,在對方勢盡的一刻出擊有機會。
身形展開,我頓時感到了魅胎的好處身輕盈得像一根羽隨著骨骼扭動,身軀可以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動作。
水獸猶如附骨之蛆,緊撲不捨,四面b濤澎湃,雙方順著b峰b谷高低起伏,一追一逃。
我開始刻意放慢速度。
水獸越追越近,當一個巨*牆立而起時,我霍然轉身,藉助勢反撲。
又一次撲空。
背後的水獸詭異地消失無蹤。
我n中鬱悶之極,晏採太滑溜了,根本不肯和我實打實地對招。和他作戰,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憋屈,令我完全陷入了被動。
四下裡,b濤滾滾。也不知水獸潛伏在哪一個內,擇機而噬。
我竭力斂除雜念,持靜守神,以妙有的道境感應四周一切。每一道湍急的j流變化,每一b洶湧的巨*起伏,無不盡收眼底。
妙有的境界比起空強太多了,我儼然生出把握全域性的縱感。可想而知,知微又該如何厲害。
濤聲震耳y聾,b濤愈湧愈烈,掀起一高過一的水幕。
水獸彷彿徹底失蹤了,又彷彿隨時會從背後撲出。
我順著水面一刻不停地滑動,不斷變幻姿勢,不敢有絲毫大意。
憑藉知微道境,晏採可以細緻入微地察覺出整個戰局的任何變化,瞭解我的一舉一動,從而佔盡先機。
除了等待,我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但這麼等下去,我就像一根越繃越緊的弦。到時不用晏採出手,我就會因為堅持不住,自行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