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摩道:“有吉祥天龐大的資源為林公子煉製靈丹、提精補氣,無數妙法奇術典籍任林公子參研,天刑座再親授你天刑宮絕學,還有觀涯臺、蒼穹靈藤、天壑三個得天獨厚地修煉地加以溫養,林公子在一年內衝入知微絕非奢望!”
這又是一份丟擲的誘人香餌,聽得我耳熱眼紅,心潮澎湃。如果能長期在天壑處修煉,我的法力必然突飛猛進,一日千里,對道境的提升也有莫大的好處。儘管如此,我還是以極大的意志力控制住熱的情緒。
接承天刑宮衣缽,意味著我將要走到臺前,與楚度、公子櫻正面對抗,不排除天刑宮利用我當炮灰的可能。更重要的是,梵摩和天刑讓我接任天刑宮,應該和我類似蒼穹靈藤地生命之氣有關,其中定藏隱秘。
苦候多時,梵摩忍不住問道:“一步登天的大好良機,林公子莫非還要猶豫?”
我權衡再三,此事終究利大於弊。只要答應下來,從此我便一飛沖天,不再是洛陽城牆根下的一攤爛泥。
但不知怎地,我偏偏開不了口。彷彿內心深處有一股莫明的力量,竭力拒絕這份觸手可得的榮耀。
“林公子,你與隱無邪合作,與楚度作對,不正是為了今日麼?”天刑淡淡地道,“送給你的,還不要?”
我心中驀地一凜,在北境苦苦掙扎,要權勢,要力量,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我欺騙海姬?為了什麼,我拼命修煉?為了什麼,我要和龍蝶鬥,和楚度鬥,和莊夢鬥?
如蒙大恩地接過權勢地位,和昔日的乞丐又有什麼不同?恍惚中,我彷彿站在高高的鯤鵬山巔,風從天上來,沙羅鐵樹繁花盛放,如雪如雲。
“這只是時間的無限可能性之一。”楚度如此說。
“只要走下去,總會走到山頂。”我對自己說。
“希望兩位長老承諾在下,今後不要再動鳩丹媚。這算是我成功闖關地要求,先前提出的條件就此作罷。”望著眼巴巴等待我答覆地二人,我忽然道。
梵摩爽快應允:“鳩丹媚之事關係北境氣運,林公子接管天刑宮後,當會明白其中奧妙。”
天刑道:“林公子先前提的要求也不算什麼辛秘,只要將北境人、妖的名字刻在業障山的老樹殘根上,施以咒法七七四十九天,便會浮現出對方的確切位置。”
我恍然道:“難怪吉祥天對所有人、妖的行蹤瞭如指掌。多謝天刑長老坦誠相告,以後我們還會有許多合作。”心中暗忖,若是要和吉祥天鬥,必須先一把火燒了業障山,以免洩漏己方行蹤。
“合作?”天刑眉毛一挑,“林公子此言何意?”合作二字,已經委婉拒絕了天刑的提議。
“他日狙殺楚度,請務必算上我一份。我可以向諸位保證,如果按照在下的安排伏擊行事,楚度活著的機會不會過一成。”我微微一笑:“如果沒有別的事,在下暫行告退了。”
梵摩愕然,天刑澀聲道:“大好前途,林公子為何棄而不顧?”
“我要的東西,自會憑雙手來取。”我向兩人一揖,灑然而去。
枯藤殘根紛紛避退,讓出了前方的山路。
“為什麼?”月魂不解地問。
“與其成為權勢的奴隸,不如做權勢的主人。”我抬頭,虛空蒼茫,雲氣浩渺,在那裡或許有一個屬於我的自在天。“這一局棋,我要自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