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院好大的架子。”楚度眉宇間閃過一絲冷冽之色。按理闖過三關,就該順利進入菩提內院。如今在路上橫生枝節,吉祥天不免有些刁難的味道。
公子櫻淡然道:“此山乃周遭所有的地脈靈氣匯聚而化,與上空秘設的法陣形成天地交泰之勢,應是菩提內院的門戶。除非我和楚兄聯手合力,方可毀地滅陣,破門而入。只是——。”
他神情躊躇:“此舉過於消耗法力,勢必折損你我二人地銳氣。何況,硬闖未必是良策,反落了下乘,應該還有其它的法子。”
楚度沉吟不語。
我頓時明瞭兩人患得患失的心情。
這一次蓮華會,骨子裡是一場吉祥天、魔剎天、清虛天的較量,是三方徹底撕破臉、動刀子之前,彼此之間的試探與暗鬥。其他貴賓無足輕重,不過是陪太子讀書,湊個熱鬧罷了,還不夠資格加入這一盤風雲動盪的北境棋局。
楚度和公子櫻以闖關的姿態,向吉祥天昭示自己的實力,伺機摸一摸對方的虛實。猶如奕棋時,向對方陣地遙遙掛飛一子,以探對方應手。
吉祥天同樣要拿出雄冠北境的力量,震懾住野心勃勃地楚度、公子櫻,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天魔幻洞的奇怖、天梯封印地強大怪物、眼前的天地威壓。甚至包括黃的千里傳影,無一不是威懾楚度、公子櫻的棋招,與對方試探的一手遙相對壘,封壓侵入的通道。
這麼一來,三方最後在菩提內院地會面,才是短兵相接。正面交擊的第一戰。比起楚度、公子櫻一路奔波闖關,勞心勞力,菩提院座長老以逸待勞,無疑賺了便宜。而絕頂高手相爭,不僅僅取決於法力高下、法術巧妙,精、氣、神的狀態、心理上的微妙差別也會影響戰局,因此公子櫻才會猶豫,是否要硬闖破門。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與菩提院座長老正式“過招”前,楚度、公子櫻不願多耗精力。
而
前之所以在路上等我,說穿了,無非是利用這幾個時息,令精氣神臻至最佳巔峰。3g.+?華夏網\s*網友上傳方便迎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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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肯開門,我們乾脆在這裡等好了,看誰先忍不住。”我裝作無奈地道,心想,楚度原本就是為了雪恥而來吉祥天。又向來橫行慣了,怎麼能忍受在這裡被困吃憋?最好他們鬥得熱火朝天,我熱鬧瞧得不亦樂乎。
沒過多久,楚度冷哼一聲,徑直向前。這也是迫不得已,否則僵持下去,即使到時菩提內院主動開啟山門,楚度和公子櫻在氣勢上已輸了一截。
公子櫻稍一猶豫。立刻跟上楚度。兩人並肩走到山峰前的一刻,四周驟然一暗,整片天空都化成了濃重的山影,鋪天蓋地壓下,生出龐大可怖的巨力,壓得人心驚膽戰,汗毛直豎。在我們頭頂上方十丈處,山影停下不動,猶如一把駭人的巨斧垂懸,隨時會凌空斬落。
四人地修為高下立判。楚度、公子櫻身軀巋然挺立,只有袍擺微微抖動。我雖然離得遠,也只能勉強立穩,不住喘著粗氣。無顏面色赤紅,身不由己地向後連退數步,苦笑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我嘿嘿一笑:“你倒是七竅玲瓏心,明白得很。既然知道不能獨善其身,就別辜負了你的大好身手,跟著我轟轟烈烈地幹一場。”
“你不會明白的。”無顏默默搖頭,過了一會道:“若有一天,你山窮水盡,走投無路,我定會全力相助。”
“走投無路?”我大笑,斬釘截鐵地道,“天無絕人之路。”
楚度長嘯一聲,青衫如同風帆鼓起,獵獵作響。公子櫻緩緩抽出一點黛眉刀,一縷清光飄忽不定,忽隱忽現。眼看他們就要強行破門,天空猛然響起渾厚的喝問:“前路險峰擋道,何應?”
我微微一怔,無顏低聲道:“果然是‘山門偈問’。看來《野趣幽秘》記載得沒錯。”對我解釋道,“‘山門偈問’是菩提院最古老的論道儀式,山門提出關於道的疑問,來客只要作答,山門即會現出通道。以往的蓮華會,菩提院從不曾開啟這個儀式,如今為楚度、公子櫻破例了。”
我訝然道:“你怎麼不早說?”
無顏眼中露出狡黠地笑意:“《野趣幽秘》一書的作者是當年北境赫赫有名的採花大盜,書中內容多是偷香竊玉的私密,說出來,豈不是玷汙了我的清名?讓楚度他們虛驚一場,倒也有趣。”
我心頭一熱,無顏是知道我和楚度、公子櫻並不對眼,所以才故意不透露。
“前路險峰擋道,何應?”雄渾地聲音再次響起,彷彿天地的喝問。山影又向下落了數丈,“嘩啦啦”,附近的路面裂開無數道細紋,恐怖強大的氣勢猶如實質,壓得人透不過氣。
楚度與公子櫻對視一眼,前者略一沉吟,昂然作答:“險峰擋道,斬!”
奇峰轟然從中裂開,露出只容一人進入的山縫,楚度飄然而入,山峰在他身後重新合攏。
“楚度明白得倒快,我還以為要看一場毀山破門的好戲呢。”我悻悻地道。山影的巨斧繼續下壓,竟生出隆隆的雷鳴,地面劇烈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