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直打寒噤獨眼妖怪地聲音猶如詛咒一般在寂靜中迴響:“把十萬具屍體一點點磨成肉醬有內臟、血筋、耳朵、鼻子還有碾成粉的骨頭。”伸出雞爪般的手從木桶裡掏出一把黏糊遞到甘檸真眼前:“你全是上好的肥料所以這裡的鮮花才會開得如此嬌豔肥嫩。”
我忍不住想吐四周的花海彷彿變成了白骨血漿濃郁的花香也夾著血腥味。龍眼雞傲然了我:“一將功成萬骨枯不過是一些死屍罷了少見多怪。”扭過頭哇哇亂吐。
白芒一閃三千弱水劍的劍氣刺穿了獨眼妖怪的胸膛。後者臉上毫無痛苦之色慢慢仆倒胸口湧出的血居然是塊狀地!彷彿幹了很久。甘真冷眼掃過周圍的妖怪對同伴地死無動於衷依然各幹各的活。
我嘀咕道:“有點邪門啊。”
甘檸真緩緩地道:“這裡應該有一個妖將駐守只是他不肯現身。變色豹還在附近。”
“還有這些妖怪到底是怎麼回事?本來以為他們迷失了神智卻又能正常交談。”我搜腸刮肚想了半天也搞不清狀況乾脆道:“先別管他們了我們繼續趕路。”
為了向西走出血戮林我們不得不沿著花叢徑直向前。四周盛開的鮮花越來越多最後連綿成一片一望無際的花海。就連河面上。也被一種粉紅色的蓮花擠滿了。
濃烈的花香聞得久了竟然覺得有些腥臭像是腐爛的臭肉。一問其他兩人感受和我相同龍眼雞乾脆捂住了鼻子用嘴大口呼吸。
“你們!”我大聲叫道緊緊盯著一朵黑色的花苞。花苞中間渾圓兩頭細長花蕊圓溜溜地漆黑亮。整朵花就像是一隻被挖出來的眼睛!
“大驚小怪毫無大將之風。”龍眼雞鄙視地瞥了我一眼昂闊步不小心被一簇雪白的鮮花絆了一跤。這簇花高大挺立足有十丈長花瓣兩頭圓中間長酷似一根根白骨。緊緊圍繞柱形花莖如同一具僵立不倒的屍骸。
甘檸真長劍一挑幾朵深紅色的鮮花被斬落在地。這些花和心臟一模一樣花瓣上嵌著一絲絲青色筋脈掉在地上還撲通撲通蹦了幾下。
我們三個面面相覷。甘真詢問般地望向龍眼雞後者搖搖頭。紅鼻子都嚇得白了:“別問我本將軍也不清楚。血戮林的六個妖將各司其職我還是
走出自己管轄的領域。”
我深吸了一口氣:“這些花恐怕是當年那些土著的屍體所化。眼睛、骨頭、心臟、肚腸······被殘忍殺害的土著妖怪們的器官長成了鮮花。”
一叢酷似耳朵地黃色小花在風中點頭像是聽到了我的話表示同意。龍眼雞偏要和我唱對臺戲嚷道:“我是花肥的作用。”
花海中到處是賣力幹活的妖怪。甘檸真沉默了一會抓來一個鬆土的妖怪拷問這傢伙一問三不知甘檸真連殺了幾個他們也不反抗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
暮色四溢在花叢投下濃重的陰影。美麗地鮮花彷彿鍍上了一層黑暗凝固不動猶如幢幢鬼影。前方突然傳來“篤——篤——”的聲音在沉寂中顯得特別驚心。
甘檸真順著聲響。向前掠去。花團錦簇中一棵巨大的植物拔地而起。籠罩了方圓幾畝。這棵植物是半透明的主幹粗壯佈滿鱗片一根根長莖虯結纏繞像蟒蛇般攀爬。透過薄薄的莖皮可以見裡面湧動著赤紅的鮮血。葉子很厚一片片高高隆起擁成一團。粉色地葉面筋脈深紅像新鮮的肉塊。在植物地中央部位爬滿了花花綠綠的長藤一個渾圓的瘤子隱藏在藤蔓裡微微跳動。
一個妖怪吸引了我們的目光他手裡拿著一柄寒光閃閃的斧子正用力砍植物。植物四周橫七豎八躺著幾十個妖怪渾身是傷奄奄一息。
甘檸真走到這個妖怪身前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做什麼?”
妖怪木訥地了甘檸真一眼他半跪在地膝蓋以下空蕩蕩的沒有腿腳。身軀幹瘦雪白的肋骨戳出綠油油的面板顯得十分可怖。小腹兩側並排長著十二條觸手緊緊纏住了斧柄。
“砍倒它!”妖怪的臉上沒有一點表情揮起斧頭再次狠狠砍在植物地主幹上。一道深深的裂口出現在被砍的部位鮮紅的汁液滲出腥味撲鼻。怪事生了當妖怪收回斧子準備再砍時主幹的裂口彌合了連一絲縫隙也不見。
妖怪不知疲倦地揮斧一次次砍下去。可無論砍出多少個裂口最後都會自動彌合根本砍不倒這棵奇詭的植物。
我擺出一個誇張的表情對龍眼雞道:“天啊世上居然有比你更白痴的妖怪。”
龍眼雞哼道:“貶低別人並不能抬高自己。可憐的白痴你對本將軍的嫉妒明顯到了抓狂地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