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黑色的冰魄花倏地出現在眼前,刺骨的寒氣像野火一樣急速蔓延,四面的空氣凝結出水珠,又迅速凍結成烏黑的巨冰塊。
我心中一凜,急速繞開,又一朵黑色的冰魄花迎面飛來。 一朵接一朵,不給我喘息的功夫,把飛行的線路完全截斷。 很快,四周凍結出一塊塊巨大的黑冰,凝滯在空中,宛如一座壁壘森森的冰林。 氣溫急速下降,我們三個身上都沾滿了霜花。
飛猴群終於逼近,在冰魄花的配合下,向我們發動瘋狂的猛攻。 “轟”的一聲,無數個彩色氣泡從夢潭噴湧射出,衝開了千千咒結,夢潭再次向我壓下。
我絕望地長嘆一聲,只能急速下落。 剛回到地面,旋即被妖怪們團團圍困。 飛猴群在空中盤旋,發出兇厲的叫聲,我仰頭望著夢潭,心知逃生的一線希望就在剛才消失了。
“殺死我七百多個手下,就想溜?”夜流冰深深地審視著我:“你到底是誰?不但有龍蝶爪,連吐魯番秘不傳人的千千咒結也學會了。 看來我要考慮是否留你活口,等魔主回來再發落。 ”
我眼珠亂轉,苦思逃跑之策。 妖怪們密密麻麻地散佈在周圍,身處空曠地,妖怪們可以盡情放開手腳,對我們更不利了
而妖力最強大的夜流冰還沒有真正出手。
“不用頑抗了,交出地圖。 留在這裡等魔主處置。 ”夜流冰傲然道:“這已是對你們最慈悲的結果了。 ”
我抓抓腦袋,吞吞吐吐地道:“讓我想想。 投降有什麼好處嗎?葬花淵地伙食不好,能不能改善一下?牢房冷了點,可以洗熱水澡嗎?”如今只有胡扯一通,儘量拖延,為甘檸真、海姬爭取恢復元氣的時間,再最後一搏。
我越胡說八道。 夜流冰臉上的笑意就越濃,笑容充滿了殘忍的寒意。 如同鋒銳交錯的冰稜。
“稟告大王。 ”一個犬妖從遠處急急跑來,渾身浴血:“孫思妙、阿凡提已被擒獲。 不過我們損失了幾百個弟兄。 ”
“押過來!”夜流冰撫掌狂笑。 我對海姬、甘檸真頹然搖頭,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沒了。
趕來的妖怪越來越多,顯然他們是負責圍捕孫思妙和麵具妖怪地。 眨眼功夫,一波接一波的妖怪出現在葬花淵,竹林裡、幽谷中、花壇邊、小橋流水間,到處都是埋伏地妖怪。 此刻才完全現身。 他們猶如連綿的潮水滾滾而來,把四周圍得密不透風。 為了對付我們幾個,駐紮丘陵的幾千妖怪傾巢而出。 望著人頭攛動的一片,我知道夜流冰是想摧毀我的鬥志,讓我們徹底絕望。
孫思妙和麵具妖怪被一隊妖怪押了上來,後者還是夜流冰老婆的模樣,渾身黑糊糊的,奄奄一息像條死狗。 一根粗鐵鏈洞穿了他地琵琶骨。 繞了個圈再緊緊拴住脖子。 兩個妖怪拽住鐵鏈,一路拖曳而來,地上留下一條蜿蜒的血漬。
夜流冰興奮得渾身發抖:“今日真是本王的吉日!不但把你們幾個一網打盡,還逮住了我幾萬年的宿敵,實在可喜可賀!”先走到孫思妙跟前,厲聲道:“你好大的膽子。 竟敢勾結外敵暗算本王。 要不是魔主點名要你,本王一定讓你後悔出生。 ”
孫思妙傲然抬頭,脖子扭向一邊,看都不看夜流冰一眼。 他倒是沒受重傷,只是鼻青臉腫,一瘸一拐的樣子十分好笑。 我忽然發現,天狗並沒有被抓住,不禁生出了一絲僥倖的希望。
哼了一聲,夜流冰緩緩走到面具妖怪身前,嘖嘖嘆息:“阿凡提。 你不愧被譽為魔剎天最聰明的妖怪。 連偽裝成那個雞an貨地主意也想得出來。 要不是本王事先得到密報,也許已經被你算計。 ”
面具妖怪耷拉著腦袋。 一聲不吭。 兩個妖怪死死抓住他的雙臂,反架到背上。
夜流冰仰天狂笑:“只是笑到最後才笑得最好,阿凡提,你和本王鬥了一輩子,最後還是栽在了我的手裡。 ”拿起鐵鏈,抖得嘩啦啦作響,冷冷地道:“真是遺憾,從此以後,魔剎天又少了一個妖王。 ”
面具妖怪發出痛楚的呻吟,夜流冰攥緊鐵鏈,往上一抬,鏈條深深勒進了對方的脖子:“以你的妖力,不會連說話地力氣也沒了吧?不過處死你之前,你的生花妙筆得給本王留下。 ”
夜流冰一把抓起面具妖怪的右手,光禿禿的手掌上只有一根食指,指尖蘸滿彩汁。夜流冰輕輕呵出了一口氣,化作一朵冰魄花,冰凍住食指。 “咯嚓”,食指在冰魄花內碎裂。
夜流冰一呆,隨即陰冷一笑:“生花妙筆何等堅固,怎會破碎?阿凡提你臨死前還要愚弄本王,莫非想死得痛苦一些?”伸手去抓面具妖怪的臉,一抓之下,竟然沒抓掉,夜流冰陡然變色:“你不是阿凡提!”
奇變突生!
架住面具妖怪手臂的一個妖怪猛喝一聲,右手鑽出袖子,光禿禿的手掌上,一根酷似毛筆的食指閃爍著七彩的光芒。 筆尖一揮,鮮豔的彩汁甩在夜流冰地吉袍上,淋漓流淌。
另一個架住面具妖怪地妖怪一抹臉,赫然是長鼻子紅臉的天狗!它雙爪聚攏成錘,猛然一掃,周圍地妖怪們被打得四處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