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張旁帶人回去,屋裡頓時就只剩下薄望和喬秉兩個。
約摸是擔心喬秉不開心,薄望忍不住開口勸解:“他也是剛來沒多久的實習生,很多東西都還不瞭解,經驗不足,未免毛躁了一些。
說話一時沒經過腦子。
既然已經道歉,你也就彆氣了……”
“你也覺得這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喬秉打斷了薄望的調和勸解的話,目光漸冷。
薄望想要點頭,但本能告訴他,這個頭不能點。
“難道不是嘛?”他露出幾分迷茫,表情更是謙遜了幾分,還帶著些獨有的死皮賴臉:“請學姐指教。”
“所有人都可以說錯話,但是你們不可以。”喬秉面容嚴肅道:“即便是一時之間真的出現了什麼錯誤,也必須立即立刻更正過來,並作出嚴正的道歉。
若不然,時而久之,你讓那些反覆見證過你們出現錯誤而回避錯誤得人,該如何去看待你們,議論你們?
到了那個時候,你們是否還有真正的公信力可言?”
喬秉沉默了一瞬,似乎是有些不願意再說,覺得話太多不好,也不想與人發生爭論。
可對上薄望一副虛心求教的眼神,她又沒忍住開口,甚至做好了與他論個長短的準備。
“任何事情,哪怕你認定那就是真相,在沒有事實為根據,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們都不能夠去說那就是真相。
如果我們要說,就一定要去尋找確確實實的證據。”
喬秉嘆了口氣:“你知道為什麼從前的鑑定結論,在現在被更改為鑑定意見麼?
就是因為在整個調查過程中,我們很容易受到隧道視野和證實偏差的影響,在證據尚不充分的情況下,或者苦尋不到證據的情況下,把自己的一些經驗推斷和猜測,認定為事實證據。
或者是去尋找自己心中所懷疑那個人的犯罪證據。
疑鄰竊斧的故事你應該聽過。
在我們完全懷疑鄰居偷了斧頭的情況下,就很有可能,無視掉其他有可能真正偷斧子的那個人,一個勁兒的在自己所懷疑的那個方向,鑽牛角尖。
這也是為什麼,某些案子,網友們分析的頭頭是道,甚至最後還證實了那個人就是兇手,我們卻不能輕易的宣佈。
因為要尋找證據,確確實實,不可推翻的證據。”
喬秉說完,自己倒是先笑了起來。
她剛剛一時沒注意,竟然用了“我們”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