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下來前後忙活了一個多月,一丁點進展都沒有。
這份停滯並不是這件事多超乎他的能力,而是換腺手術的ptsd症狀有增無減。
每次實驗,他連最基本的操作都無法展開。
好多次都覺著實驗室的天花板飛到了地上,腳下的地面又掀翻貼到了天花板上,陳望頭暈目眩到幹嘔。
他曾經是聯邦醫科大最優秀的學生。
竟然變成這副樣子。
陳望無計可施,身為始作俑者,他沒辦法告訴花雲斂自己毫無進展,於是起身去了花雲斂的藏酒室。
他認不出那些酒有多貴,隨機拿了幾瓶,喝得酩酊大醉。
只有酒精麻痺大腦的那一刻。
陳望才能暫時不去想,不去難過。
恍惚間他感覺有人罵罵咧咧:“……你怎麼又喝醉了?”
“不吃飯還喝酒,你到底怎麼了?我沒逼著你給我個kpi啊大哥!”
花雲斂彎腰收拾酒瓶,又氣又急。
他邀請過陳望幾次,要不要小酌一杯然後去床上來兩場,這人全都義正辭嚴拒絕,一扭身就往實驗室裡鑽。
結果揹著他自己在這牛飲!
蜷縮著睡在角落裡的beta面色潮紅,眼睫輕顫,呼吸低緩悠長,看上去脆弱又倔犟,像只收攏起薄薄翅翼的蝴蝶。
明明什麼都沒有,卻還是往狂風驟雨裡沖去。
花雲斂眉眼微動,流露出一絲不忍,想幫他舒展開緊皺的眉頭。
剛一碰到,陳望悚然一激靈,濕潤的眼驚恐瞪著他。
花雲斂心裡揪得更緊,那些想罵他的話一下子煙消雲散。
“是我、是我……”他低聲哄道,“幹什麼這麼拼啊,我不是好好的嗎?”
驚惶地喘息了半天,beta緊繃的身體才慢慢放鬆下來。
花雲斂好笑地說:“你就這麼怕我死?傻不傻?”
這話一出,陳望臉都白了。
“別胡說……”
“好好好,不說。你現在真是,罵也罵不得,艹也艹不得,那咱們回去睡覺。”
陳望暈頭暈腦地被花雲斂抱回臥室,雖然很累,但強撐著自己去換了睡衣。
酒是個好東西,沒多久他就迷糊了過去。
不出所料,陳望又看見了老熟人李應卓,他後頸有個空蕩蕩的血洞,身子正對著他,頭一整個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