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秦兄對你不一般,你要是開口挽留,他肯定不會走的。”
“秦兄對誰都很好,他想去避暑,我自然不能讓他跟我一起受累,這樣很好。”
王茗看著他搖搖頭,不再說這個話題,只問裴習彥什麼時候出發去白安村。
裴習彥留下一句明早出發,就進了屋,再也沒出來。
秦樂沒想到能和去探望親戚的陳沐軒遇到,只覺得自己運氣不錯,走不動的時候出現了這麼一個救星。
他和陳沐軒在馬車裡聊著這幾個月裡發生的事,陳沐軒說大羅帶著小羅小川做了貨郎,幾個人忙完家裡的事就在路上跑,過得自由又開心。
秦起了西山村的驚險經歷,陳沐軒聽得熱血沸騰,一直誇他英勇無畏,等陳沐軒的興奮勁過了,睡了,他才享受到片刻安靜。
他掀起簾子往外看,月光柔和明亮,樹林裡一片靜謐,微風吹得他心裡空蕩蕩的。
又在路上跟陳沐軒聊了一天,他們回到縣城。
陳沐軒留秦等天氣轉涼就跟他一起去都城玩,但秦樂拒絕了,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死,但他死的時候不想被人看到。
“我還想去看看之前路上認識的一些朋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發呢。”
“那你要出發了來找我,我們結伴同行。”
“好。”
秦樂藉口自己約了人跟陳沐軒告別,然後去了唯一熟悉的客館。
酒保見他一個人進來,還在門口張望找裴習彥,秦裴習彥沒回來。
酒保收了錢,按他們之前的習慣送上熱水,還推薦了一下店裡新到的蜜漬梅子。
秦樂想著自己時日不多,就買了一罐,邊泡澡邊吃,然後摳著自己樹皮一樣的手臂和腿。
一開始的恐懼早就消失,他本來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也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很容易就接受了死亡。
他突然慶幸之前裴習彥沒有給他回應,要是心意挑明,他可能不會平靜面對。
大腿突然傳來一陣劇痛,秦樂齜牙咧嘴地低頭,發現自己不小心摳到了還沒癒合的傷口,血液散在水裡,疼得他想大叫。
從木桶出來,他擦幹傷口,躺在床上晾著它,思考自己後面的路要怎麼走。
進客館時他隱約聽到有人在唸什麼三千尺,再想去聽時就被酒保叫住了。
那就先去瀑布那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