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救,我救!一群貪生怕死的人有什麼資格當警察,滾開,少他媽擋了老子救人的路。”周池鈺一把推開兩人,拖著半殘的腿坐上駕駛座,留下兩人在原地面面相覷。
段初言拉著柳明亮回到警車上,焦急道,“給李局打電話派人過來幫忙!”
斷憂大橋被一截長長的車道佔據,唯獨一輛警車逆流而行,周池鈺昏沉的頭腦被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沖醒了幾分。
車身的速度時快時慢,所有車見這一輛警車紛紛讓路,兩側車道的鳴笛聲徐起徐落,周池鈺緊咬下嘴唇,儼然破皮出血。
他壓緊眉眼,狠狠嚥了一口帶血的涎液,警車停在斷憂大橋橋中,周池鈺顧不上交規,兀自將車停在路邊。
橋中站著三人,一個面目全非且長相駭人的老人,一個青春靚麗卻野心滿腹的紅裙女人,還有被綁在鐵椅上滿頭是幹涸的血的葉司池。
女人撕開葉司池嘴唇上的膠帶,在他肩上對了一記重拳。
葉司池被肩骨上傳來的刺痛拍醒,看著眼前沒一點人樣的周池鈺,喘著氣搖頭,順著半個臉頰淌下的血跡已然凝成血痂,開口嘶啞道,“不要,不要過來……”
老人見到他頗有幾分詫異,似是沒想到葉司池對他會重要到這種地步。
身後的女人卻是一副運籌帷幄的表情,雙手背靠在橋邊的鐵柵欄上,長發被風吹的飄向面前,唯獨露著一對妖豔的紅唇。
老人顫顫巍巍地抬手,咽喉嘶啞,嗓音嘔啞嘲哳難以入耳,“池鈺,是你嗎?”
渾濁的眼珠轉了轉,抬手攔在葉司池面前,女人手上的動作愈來愈快,大概是想將葉司池面前的鐵棧欄剪出一個豁口,好推人下海。
斷憂大橋下行駛的貨船一點也不少,掉下去不是被船底的舭龍骨割斷,就是整個身子被撞成屍泥。
周池鈺身上的麻藥勁還沒有下去,只能靠著狠咬自己的舌尖保持清醒,抬手還未推向老人便又是一個踉蹌,老人被燒的焦黑的眼眶溢淚,“小鈺,小鈺不要過去,不要過去!”
周池鈺細碎的劉海被冷汗浸濕,些許鬢發貼在臉頰上,順著嘴唇流下的血被他抬手抹去,“滾開!”
老人跪下抓著他的褲腿不放,“孩子啊,我的孩子,別傻了啊!他們不會放過你們兩個的,你不能白白送死啊!”
葉司池見周池鈺拿著碎玻璃對準老人的咽喉,一步步向女人靠近,“放了他,我跟你們走。”
女人冷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知道真相之後還捨得下手嗎?真夠蠢的。”
葉司池忙求情,“不能殺,不能動手!池鈺,你聽我的……”他咳出一口帶血的痰,“回去,平平安安地回去,他不能殺啊!”
“不能殺,不能殺啊——”他泣不成聲,甚至向周池鈺挽留這個罪大惡極的人。
“我不!”周池鈺的手絲毫沒有遲疑,一點點靠近老人的大動脈,女人看著他挑眉,“你們父子相見怎麼就開始動命了?還是因為十幾年之前那場火真把你燒的變了模樣,連親生兒子都認不出你來了?”
周池鈺握著碎玻璃的手一頓,他怔怔看向自己懷裡的老人,被燒的黢黑焦化的面板,殘缺不齊的頭皮,斷裂不全的手指,這是……他的親生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