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劉小蔓沒有看兩人,兀自把頭貼到鐵桌板上,靜靜等著入睡。
柳明亮難為情地瞥了眼周池鈺,心道,老大你是真能穩住腳啊?!這都不慌。
葉司池敲了敲門,周池鈺放下筆叮囑柳明亮再問問,看好劉小蔓,哪知她完全不作聲,只是枕著自己的手臂睡覺。
周池鈺聽葉司池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也沒聽出他想表達的意思來,煩躁得很。
面上不免得會帶些情緒出來,葉司池抱臂靠著牆面堵他的路,“我跟你說的你聽明白了嗎?”
“聽明白了。”周池鈺抬腿越過,“但是拘留墨晴這事還是暫定,除非你找到她行兇作案的證據。要求真啊葉隊,你總不能真真冤枉了一個好人,要是等出事了,別說是你身上背上了罪名,跟著你的那幾人也要被連坐受處分。”
葉司池緊繃著腮幫子,深吸一口氣不發作自己的脾氣,還未開口,這副嘴臉就已經被周池鈺看穿了,他哼笑一聲,“葉隊想反駁就去找李局,我沒時間跟你在這裡掰扯那些有得沒得。”
“唉——周探長這脾氣也是沒救了。”葉司池從口袋裡拿出三張折疊好的a4紙,直直往周池鈺胸口上懟,“看看吧,火葬場有第二個人,還是‘藍洞’的服務員。”
‘藍洞’是一家夜總會的名字,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家,這一類人基本都是道上的,與警察走的相隔十萬八千裡遠,就是哪天真跟一個普通人一樣,走在大街上撞見了,那是兩狗之間互相聞到了對方的尿騷味,恨不得把鼻子剜下來甩在河裡沖洗。
“夜總會?”周池鈺皺眉,“他們不是向來和警方對著幹嗎?要不是黑白互不打擾,我們早就一鍋端了。現在掃黑除惡的風氣正在慢慢走進老百姓心裡,除了一些非法盈利的政商,應該也沒人去。”
葉司池似是嘲諷,“單憑一個政商,一晚上的交易就能達到上千萬,這家分店主要是歸陳安榮管著,我還查到,他以前在地下賭場做生意,還放著不少高利貸。後來賭場被一舉端滅,他在監獄裡蹲了將近十年,前兩個月剛被放出來。”
“哦。”周池鈺眼皮不抬地問,“那他和這起案子有什麼關聯嗎?”
“蘇娜!”葉司池朝紙張上的人物資訊努努嘴,兀自解釋道,“這個人的個人資訊被刪得一幹二淨,沒有在學校的檔案,但是在舊港區那一片是個名人,主要是相貌上的出名。按理說,她在夜總會賺的錢夠她一輩子的開銷了,幹嘛還要來火葬場幹這活呢?”
周池鈺許是和他開玩笑,“大小姐們來體驗生活,你有意見?”
葉司池用一副“我說你真的很聰明你還不信”的表情看著他,微微抿唇又張開,對他手下的另一張資訊表撇嘴。
“看到了沒?前幾年在新聞上鬧得沸沸揚揚的事,被導師剽竊畢業論文拿去獲獎,我上網搜了搜這個《酶促組織分解效率研究》的論文,據說當時是拿小白鼠做實驗,24個小時之內,十隻小白鼠全部被溶解了,就靠她研製的那一瓶藥劑。”
周池鈺還沒聽明白他要表達什麼,只能不明不白地“嗯”一聲,“所以呢?”
“疑點就在於,這篇論文到底是誰寫的。我查舊時的新聞,還扯出三年前的一起失火案,新聞廣播電視臺的那起失火案。裡面剛好就有,有關於這篇剽竊畢業論文的報道,但是火頭上來,把一切都燒得一幹二淨,連網路上的訊息也被用各種手段封鎖了。”
周池鈺蹙眉,“你懷疑是這個蘇娜?”
葉司池點了點頭,周池鈺已經覺得這個想法很鬼扯了,夜總會的能和獲獎論文聯系在一起,也是沒誰了。
他佯裝不理解,煞有介事地點頭,走回審訊室,柳明亮正雙手撐著頭看窗外,見周池鈺回來,她重重嘆了口氣,“睡著了,剛剛還在打鼾。”
“什麼都沒問出來?”周池鈺問。
柳明亮點頭:“主要還是沒抓到把柄,按照那晚測得速度來看,她一路上沒有停頓的地段,但是從安平小區經過那個十字路口有一段是監控空白區,說不準中途有人劫車……”她默許點頭,肯定地重複,“只是猜測。”
周池鈺銜在嘴邊一根煙,沒有點燃,“監控空白區是多長時間?大概在什麼時間段?”
“往返兩次的時間是半個小時,包括她進入空白區到再次離開,主要是這一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和劉曉曼跟王國柱的死亡時間掛鈎。”柳明亮咬到舌頭,“嘶”地抽吸一口涼氣,“老大,那編織袋放在樓道門口就沒有人看到報警?”
“不是沒有人看到報警,是她根本就沒有往樓道放,還記得那個影片嗎?”周池鈺說,“痕檢那邊給出的結論是沒有破門而入的痕跡,那就是熟人,手裡還有鑰匙。她把編織袋放在家裡,門外那人用王繆的聲音引誘她開門,和她說了一些話,讓劉曉曼有了拿著王國柱的頭去什麼地方的想法。”
“那……去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