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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 / 4)

第3章

【第三章】

韓非拿過了衛莊帶來的兩本書,翻開一看,上面的那本居然是喬治·奧威爾的《動物農場》。

他的眼皮輕跳了一下,記得那是四十年代左右首版的讀物,雖稱不上時下剛出的新書,但在國內的現在背景下想要搞到一本,恐怕還得費上一番工夫。

韓非注意到書中有許多頁數被折了一角,他不動聲色地翻到了其中的一頁,目光落在一句被鋼筆圈出的句子上——“如今牆上只有一條戒律,其餘的什麼也不剩。那唯一的一戒是:所有動物一律平等,但有些動物比別的動物更加平等。”

“看來這本書你已經讀過不止一回了。”韓非合上書,狀似無意地看了衛莊一眼,正對上了對方朝他投來的視線。

“但是書裡的許多地方,我仍有疑惑。”衛莊若有所思地說,“需要您指教一二。”

韓非注視了他片刻,毫無疑問,《動物莊園》是一本傑出的寓言小說,影射了三十年代的蘇聯以及期間聲名狼藉的大清洗事件,然而,這一整個誇張而荒誕的寓言故事放在如今的上海,或許有些太露骨了。

正如奧威爾在文末所寫到的那樣:“動物們從窗外朝裡望,目光從豬移到人,接著從人移到豬,最後重新落到豬的身上,然而再想分清哪張臉是豬的,哪張臉是人的,已經不可能了。”光怪陸離的小品與現實雜糅在一起,彼此的界線早已不再清晰。

赤裸裸的真實,有時遠比文學創作更令人心驚。

他不介意同衛莊談談這些,但是或許眼下還不是時候,畢竟這個年紀的少年人,剛剛形成了一些個人的主見,正是人生中看待問題最為偏激的階段,容易聽風是雨,容易誤入歧途,在不知不覺中淪為了他人手中的工具。

最後他一點頭:“你下回過來時,可以把疑問圈注出來,我會盡量逐一解釋。”

他說著,把書放到一邊,取過了另一本包著“工作日誌”封皮的冊子,翻開封面,看到扉頁上赫然是“李爾王king ear)”兩個單詞,韓非眨了一下眼睛,忽而笑起來:“這就是你昨天講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那本書我確實有,”衛莊挪開眼,自己也說不清昨晚為什麼要脫口報出那本知名的悲喜劇, “不過外教在小時候就給我讀過了,這本《李爾王》原來該是雙語譯本,但我找到的時候就只剩前半部分的英文版本了。”

韓非依言翻到最後,果見本子最後的書脊上有明顯的撕扯痕跡,他的視線掠過尾頁上的文字,意識到這衛莊說的並不確切——他依稀記得這並非全書最終幕的情節,這麼說來,這本書連英文的部分也該是殘缺的。

衛莊靠近了一點,看到韓非翻開的那一頁,伸手指在了文末的那一句話上,遲疑著唸了出來:“\&039;tis the tien ead the bind,這一句指的是什麼?”

“瘋子帶領瞎子前行,本就是這時代一般的病態,”韓非低聲說,他沉默了片刻,解釋說,“’tis是古語od engish)或是詩詞裡常見的用法,指的就是當代英文裡的it is。”

“就像是國內的文言文?”衛莊問。

“是,”韓非說,“歷史上的英文大致可以分成古英語,中古英語和現代英語三個時期,早期的英語語法或許會同德文更為接近。雖然莎士比亞生活的時代應該算在現代英語的範疇內,但他的著作中常運用許多古英語的表達,就比如這裡的’tis。”

他頓了一下:“但這些你要是有興趣日後可以自行了解,畢竟在日常會話中幾乎不會見到這樣的用法。”

衛莊點頭,韓非想了想,又問:“你之前有嘗試自己讀過這本書嗎?”

“知道大致的劇情,但是碰到不認識的詞彙和表達就只能先跳過去,”衛莊說,“我記得這是一個講述老年昏聵的君主退位前根據子女對他愛的多少,將國土與財富分給自己三個女兒的故事。”

“大致就是如此,”韓非說,“不過我注意到你手上的這本書並非完整的版本,或許會使你對故事整體的把握産生一定的偏差,所以你在整個閱讀的過程中可曾産生過什麼疑惑嗎?”

“瘋子帶領瞎子前行,”衛莊看著書頁底端的那句臺詞,喃喃著重複了一遍,抬眼看向韓非,“我聽聞悲劇本身就是透過塑造鮮明乃至荒誕的人物形象以及戲劇化的矛盾沖突,反映出當時特殊的時代背景以及道德觀念,你剛才提到《動物莊園》影射的是大清洗背景下的蘇聯社會,那麼我想知道你對這部號稱是四大悲劇之一的《李爾王》又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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