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笑了:“得看同誰比。”
衛莊知韓非是玩笑,沒有接茬:“這輛車,你真的一直打算讓我開?”
除了今天開車過來接他,衛莊就沒看見韓非開過車。
“我早說了,這一帶平時堵得厲害,不如走路。”韓非說,他們兩人住的地方同大學挺近,下個街區就是,“不過你是該換輛車了,這樣也好。”
韓非回紐約前衛莊本有輛二手的別克,車倒也能開,可韓非總覺得這車配他家的小博士卻還差點意思。誰料沒等他開口,衛莊轉眼又買了輛新的,車鑰匙第一時間給的他,說是禮物。
韓非哭笑不得,推說是不想開車,這其實也不算藉口,於是這車轉手又回到了衛莊的手上。
轎車入了庫,不等解安全帶,衛莊就側過頭來吻了韓非。
韓非笑起來,同衛莊在一起的時候他笑的比平日加起來還多,衛莊的嘴唇輕輕擦過他的,熱氣呵在唇縫上,有點癢。
車廂裡暖融融的,配上愛人主動的吻,這場景愜意得簡直有些過了頭,韓非半眯著眼,一手搭在衛莊腰上:“我們是不是有些跑題了?”
他的聲音懶洋洋的,衛莊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撩開韓非耳側的散發,指尖掠過耳廓,在耳垂上停留了一會:“我們有過主題嗎?”
韓非看著衛莊下唇上一點若有若無的水跡,覺得聖誕究竟去哪這件事又顯得無關緊要了起來。他回紐約後幾乎算得上深居簡出,泰倫斯同其他幾位老友看不下去,變著法子請他出來工作,哪怕只是兼職的顧問,最後卻都被韓非婉拒了。
當一個人真正打定主意,勸說總是艱難的,尤其是當對方還有點小錢的時候。
而除了拿得出手的資産,韓非還有同樣十分拿得出手的愛人,這樣看來,似乎他出不出門大可全憑喜好——
可衛莊不這麼認為。
衛莊握住韓非的手,兩人的十指交扣在一起,他的心髒砰砰直跳,韓非抬頭吻上了衛莊的眼睛,鼻樑,最後是嘴唇,衛莊看著韓非,他的心跳越來越急,這時候車裡燈忽然黯了,是他們吻得太久了。
“你想在這兒,”韓非摩挲過衛莊的手背,“還是我們現在進屋去?”
他的話本就是邀請,在昏暗中又平添了幾分曖昧,衛莊吞嚥了兩下:“你……”
韓非覺察出衛莊的激動,只當是新場地下的興奮,雖然他們還沒在車裡試過,但韓非很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天,在車裡也備了東西。他在西方長大,要不是歸國這幾年的改變,或許思想比衛莊還要開放些,覺得偶爾換換地方也不無樂趣。
黑暗中看不清人臉,衛莊嚥了咽口水,突然想到了當年兩人初吻時,他拿莽撞當成熟,急著想要更進一步,韓非卻沒有拒絕。
他猶記得那晚的月色很美,落在愛人的眼眸裡,映出點點細碎的輝。
“……我很擔心你。”
韓非在覆上衛莊側臉的時候聽到了這句話,他下意識地去看衛莊的臉,可此刻車廂裡所見的只有一個模糊的輪廓。
“怎麼突然說這個?”韓非有意把話說得輕松,一面伸手去按身畔的車燈。
“別,”衛莊按住了韓非的手背,手指緩緩穿過韓非的指縫,直至指關相抵的時候,才用輕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說,“別開燈。”
韓非大概猜到了發生了什麼,於是幹脆也不再去摸衛莊的臉,從前他每天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拿這位年輕的隊長打趣,要是過了,無非再變著花樣哄回來——
可如今卻又不同了。
他展開雙臂擁住了衛莊,低聲說:“你看看,到底是誰讓誰擔心?”
衛莊沉默了片刻,再開口時聲音已經變成正常,聽不出來有過什麼:“有時候,就是什麼事都沒有才叫人最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