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有一個人能穩住大局,不能讓事態嚴峻起來。
二爺抱著楊九就回了院子,腳下生風,衣不見影,用盡了他所有的忍耐。
楊九蜷縮在床榻上,淚流不止,捂住了腹部,太醫幾乎同時趕到,前後腳的速就進了內室落針醫治。
他守在床邊,咬破了唇不讓自個兒哭出來,握著楊九的手,眼看著她痛苦不堪。
楊九疼得有些神志不清,緊閉著眼,所有的力量都在那一雙十指相扣上。
淚溼鬢角:“辮兒哥…”
“我在這呢。”他揉了揉楊九的頭,強扯出一抹笑來,又控制不住地皺下了眉頭流下淚來:“不怕,我在這,就在你身邊兒。”
“辮兒哥…”
真的好疼…
侍女端著熱水銅盆進進出出,換了一批又一批。夫人收到訊息趕來,看了楊九的模樣,明白過來了什麼,跌了幾步,轉過身去淚流不止。
太醫行針後,又命人去煮湯藥,又是幾針落下,眼看止住了血這才鬆了口氣退了幾步示意醫女可以近身去服侍王妃了。
楊九已經平靜下來,昏睡了過去。一手仍然攥緊了腹部上的衣料,眉心微皺。
二爺抬手,握住了她擱在腹部上的手,臉埋在她頸窩處,泣不成聲。
“對不起…對不起…”
如果楊九醒著,一定會心疼她的辮兒哥這樣兒難過,哭得像個孩子。
他握緊了楊九的手,白骨隱現,青筋暴露,沒有平日裡的冷靜隱忍,全然崩潰般地低聲哭著。
太醫不忍多看,垂眸行禮緩緩退了出去。
夫人幾步走上前來,紅著眼急急問道:“怎麼樣了?”
“王妃無礙了。”太醫拱手,帶著些惋惜道:“只是腹中未滿月的胎兒,沒能保住。”
未滿一個月的胎脈象微浮,沒有察覺實屬常事。但前三月本就是最不安穩的時候,極容易滑胎,看王妃那手臂擦傷,必定摔的不輕啊,沒有傷及性命已是萬幸。
雖然要有準備,但真聽到這一句,這心裡頭就是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好不容易在一塊兒的,都是好孩子,怎麼這老天就是不開眼心疼心疼他們呢!
暖閣屏風外往裡瞧,咱們威風凜凜的王爺,咱們溫潤如玉的二爺,咱們俊朗不凡的辮兒哥哥,撕心裂肺,聲聲心碎。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像這樣哭得像個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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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饢,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