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黃桷樹下的秘密
午休鈴聲響起，教室裡瞬間喧鬧起來。芷憂憂從習題集中抬起頭，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窗外陽光正好，透過玻璃窗灑在她的課桌上，形成一片溫暖的光斑。
”段江，一起去食堂嗎？”芷憂憂轉頭問道，卻發現後座空空如也，”咦，人呢？”
”他和江榆止早就溜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似錦盎合上書本，陽光在他的睫毛上跳躍，投下一片細密的陰影。
芷憂憂這才注意到教室裡已經沒剩幾個人了。她轉過身，手肘撐在似錦盎的課桌上：”那你呢？不去吃飯嗎？”
似錦盎避開她明亮的眼睛，低頭整理書本：”我帶了便當。”
”那我們一起吃吧！我也帶了媽媽做的三明治。”芷憂憂從書包裡掏出一個印著小熊圖案的便當盒，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我知道學校後面有棵超大的黃桷樹，樹蔭特別涼快，要不要去那裡？”
似錦盎的手指在書頁上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最終，他輕輕點了點頭：”嗯。”
芷憂憂像只歡快的小鳥，一路嘰嘰喳喳地領著似錦盎穿過操場。十月的風帶著桂花香，吹起她棕色的發梢。似錦盎跟在她身後，保持著一步的距離，目光卻始終落在她隨風飄揚的發絲上。
”就是這裡！”芷憂憂在一棵巨大的黃桷樹前停下，張開雙臂轉了個圈，”怎麼樣，很棒吧？”
粗壯的樹幹要兩個成年人才能合抱，濃密的樹冠投下一大片陰涼。樹根盤錯節地露出地面，形成天然的座椅。似錦盎仰頭看了看，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下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確實...不錯。”他輕聲說，語氣比平時柔和了幾分。
兩人找了個平坦的樹根坐下。芷憂憂開啟便當盒，裡面整齊地擺放著四個三明治，旁邊還有切好的水果。”給，嘗嘗我媽媽的手藝！”她大方地遞給似錦盎一個。
似錦盎接過，小聲道謝。他開啟自己的便當，裡面是簡單的米飯和幾樣小菜，看起來並不豐盛。
”你每天都自己帶便當嗎？”芷憂憂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問道。
”嗯。”似錦盎低頭吃飯，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家裡...比較忙。”
芷憂憂敏銳地察覺到他語氣中的異樣，但沒有追問。她轉而指向樹幹上刻著的一些字跡：”你看，這裡好像有很多人留下過痕跡呢。”
”嗯，據說這棵樹有上百年歷史了。”似錦盎抬起頭，目光掃過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以前的學生都喜歡來這裡。”
”那我們以後也常來吧！”芷憂憂興奮地說，”可以叫上江榆止和段江，四個人一起！”
似錦盎的筷子頓了一下，沒有立即回應。芷憂憂以為他又要拒絕，連忙補充道：”你看，這棵樹這麼大，完全可以當我們的秘密基地！午休的時候來這裡吃飯，放學後也可以在這裡寫作業、聊天...”
”好。”出乎意料的是，似錦盎輕聲答應了。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落在他臉上，芷憂憂驚訝地發現，他的嘴角竟然有一絲幾不可見的弧度。
”你笑了！”芷憂憂像發現新大陸一樣指著他，”似錦盎，你居然會笑！”
似錦盎立刻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樣子，耳尖卻悄悄紅了：”我沒有。”
”明明就有！”芷憂憂得意地晃著腦袋，”我要告訴段江和江榆止，高冷的似錦盎其實會笑！”
”別...”似錦盎難得露出慌亂的表情，伸手想阻止她，卻不小心碰到了芷憂憂的手腕。兩人同時愣住了，似錦盎像觸電般縮回手，低頭猛扒了幾口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