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嫣一隻腳已然攀在了木梯的橫杆上。
聽到烏鴉的聲音，她回頭樂悠悠的看著它：“我呀，看月亮啊，我想離月亮近一點，再近一點啊。”
說罷也不顧烏鴉叼她頭般的阻攔，三步化作兩步蹭蹭蹭的上去了。
她在這邊爬的順溜，可卻把某些人給嚇壞了。
在乾龍宮今夜無眠的贏燁滿腦子都是容嫣的音容相貌，還有那喵喵喵的叫聲，他忍不住了，便拿來了外臣進貢的西洋鏡朝招秀殿的方向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他一下子瞅著容嫣爬樓梯的畫面了。
驚的他手腕子一抖，轉頭吩咐蘇公公：“去，立刻招人去招秀殿……”
保護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再次阻攔：“等等。”
前後轉圈圈，被使喚暈頭轉向的蘇公公：……
此刻的容嫣已經安然爬了上去，雙腳並用尋了箇中間的堅固位置，坐在了泛著啞光的琉璃瓦上，雙腳的腳後跟併攏，腳丫前來回的碰撞玩耍，雙臂撐在後邊，仰頭看著月亮傻笑。
贏燁見她安然無恙，那提起的心便放下了。
只是依舊用西洋鏡看她。
一直……看著她，守著她，直到她回房歇息，直到她熄滅了房間的燭燈。
*
蘇德子接過贏燁遞來的西洋鏡，心疼的唷了一聲：“皇上，您的胳膊都僵了，總那麼端著，保持一個姿勢多難受，奴才給你捏捏。”
贏燁簡單活動了下手臂，舒展了下身體，眸底存著淡淡的霜華：“上次讓你調查桂秋嬤嬤的事兒可有結果了？”
因著牽連到了容嫣的事兒，故而贏燁格外上心。
他說天子，敏銳度自然比旁人強，桂秋嬤嬤和容嫣之間的事態恩怨他想弄清楚。
蘇德子把西洋鏡放了起來，把調查出來的結果告知了贏燁：“皇上，奴才調查的是當年一個老嬤嬤的確在宮外收了個可憐人兒入宮，那個人也的確叫桂秋，可奴才現了一件奇怪的事兒。”
“講。”
“奴才現此桂秋非彼桂秋，當年老嬤嬤收進來的桂秋早就得了重病死了啊，可也不知怎麼的，怎的多出來一個桂秋，替代了那個桂秋呢。”
贏燁冷然的眸光裡堆著沉凝之肅：“替代了多久？”
蘇德子想了想：“皇上，得有十來個年頭了。”
贏燁猛地拍桌子，天子暴怒：“竟然代替了這般久？宮中的人是怎麼做事的？”
蘇德子連忙跪下，顫道皇上息怒：“皇上，宮中人太多，宮人們也有很多這樣的事兒，有的哥哥死了，弟弟替代，這個死了，那個替代的也不是沒有，再加上那個老嬤嬤當年也是個管事兒的，這事兒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所以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他低垂著腦袋聽著皇上來回踱步的聲音大氣不敢喘。
“繼續查，查這個後來的桂秋原先是什麼人。”贏燁這是要管容嫣的事兒管到底了。
蘇德子覺得這事兒難辦啊，這都過去多少年了：“皇上，您是不是多想了？也許真如容嫣姑娘說的，桂秋嬤嬤只是因為一點矛盾，貪財與容嫣姑娘不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