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尾·後記2
沐槿在眾神都將視線看向她時,並無太大的反應,她並未在意他們說的那些天命,生機之類的話,只是將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重翎身上。
見重翎臉上也浮現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後,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似乎已經成了什麼重要的存在。
她迎視著眾神的目光,不解的問道:“所以,我還要去那什麼誅仙臺嗎?”
司命神君率先反應過來:“天帝三思,沐槿花仙雖得道有巧,但她與戰神、神女之間的因緣糾葛本就不是我等所見這般簡單,正與不正都該順應天命去看,況且我觀木槿花仙身上機緣滔天,如今生機落在她身上,也未必不是萬界之福……”
“她身上的機緣之兆,乃是錦歌向我母後求的瑤光蕊……”一直沉默的玄渡忍不住開口,他轉向重翎一字一句道:“有瑤光蕊的滋養,沐槿的靈元恢複是遲早的事情,戰神又何必急於一時尋了錦歌的神元之心!”
玄渡的一字一句猶如利劍寸寸淩遲著重翎的心,心頭的鈍痛早已麻木,他死死壓制著胸中暴走的悔意,艱難開口:“我……不知……”
聲音哽咽似是回答玄渡的話,又似是喃喃給自己聽,話音未落,只覺喉間一陣腥甜翻湧。
眾神聽聞玄渡言再次唏噓不已,這花仙何德何能,竟然福緣滔天至此。
司命神君環顧眾神反應,“倒也不必如此稀奇,天命神女降世,本就是澤被蒼生之兆,如今她關照與她有因緣纏連的花仙,並不足為奇,諸位可還記得,神女降生之時,受其福澤庇佑之靈何其多,那一步登天,成就仙緣的靈物更是不勝枚數,此皆乃命數。”
“那依司命所言,本尊該如何處置這沐槿花仙?”天帝聞言若有所思。
“靈澤是神袛聖境,乃孕育天地靈氣之地,想來因驟失神女,祂們才會鎖境將靈氣封存,以求在天地靈光的孕育下誕生新神,如今我們也操心不上,唯一要注意的便是熬過這段天地靈氣貧瘠的時光,但花靈界……”
司命說著便皺緊眉頭:“自上屆花神隕落後,天地間再無花神神裔,這對花靈界本就是重大打擊,好不容易歷經數千年蘊養,回歸生機,如今新花神繼位還不到千年便隕落了,這對花靈界來說是劫難之兆……想來要破這場天地浩劫,還得先解花靈界危機。”
天帝聞言,陷入沉思,其他眾神皆蹙眉不語,玄渡早在先前出聲時已經站起身來了,他此刻眸光微沉,暗自覷著天帝的神色。
“重翎,沐槿,你二人先起來罷!”天帝緩緩開口。
“錦歌乃是本尊看著長大的,如今她忽然隕落,本尊亦是哀痛萬分,但本尊再如何寵愛錦歌,哀其不幸,也不得不為萬界秩道和天地生靈考慮。”
天帝聲音悲憫,說罷看向沐槿:“沐槿,你既是因錦歌而獲這滔天機緣,如今又肩負天地生機,那本尊便封你為新的萬界花神,你即日便去花靈界,取獲花神神格認可,晉升真神,如若不能,那便是天命如此,你當經落誅仙臺,將機緣歸還天地。”
“天帝,不可!”
重翎聽聞天帝要敕封沐槿為花神時,再也按捺不住,下意識的便反駁出聲。
在他心裡,錦歌才是這萬界唯一的花神,直至此刻他都還沒有接受錦歌已經徹底隕落的事實。
重翎心下萬分煎熬,他知道自己其實無力阻止,在天地浩劫面前,他,他們不過皆是那寰寰星宇中的一顆星子而已。
果然,天帝很是不悅,“重翎,你與錦歌本有天賜婚約,你之所為,本尊不願多與你計較,但如今之事也皆由你而起,即日起,便撤銷你戰神職務,你負責帶沐槿去花靈界,助她獲神格認可,晉升真神,解了這場天地浩劫,才算是圓滿。”
說罷也不再給重翎開口的機會,對眾神道,“你們可有異議!”
眾神皆俯首認同天帝的決定。
花靈界是萬界中,最具靈慧之地,只因他是萬界花神福祉之地。
花神雖被稱為萬界中最嬌貴也最脆弱的神,蓋因歷屆花神的遭遇處境而來,但其實,花神之神力遠超乎萬界之所想。
其他各族的神祇皆只能統管一界,只有花神被稱為萬界花神,只因這萬界中所有的靈植神靈皆歸祂統禦,並不只限於花靈界。
巨大的赫淩神樹拔地而起,這是花神一族的福祉神樹,祂本是萬年常青花開不敗的生機之樹,只是隨著花神一族神裔的凋隕,祂從前滿樹灼灼的靈豔之色已逐漸成為了傳說,如今更是因為花神的隕落而顯得懨懨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