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起來,似乎在星寰海一起對酌暢飲的那幾年,倒是顯得比在天界時要親近許多,可能那樣遼闊浩瀚的地方我們的心也變得自由許多。
我與重翎的置氣終究抵不過我對他的思念,可就在我準備去翎都府找他的時候,他卻率先來尋我了。
只是看著他焦頭爛額滿臉疲倦頹靡的樣子,我心中剛剛冒頭的一絲歡愉蕩然無存,連日累積的怨懟也發洩不出來,一股子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我竟然還會有些心疼!
我的理智狠狠唾棄自己,但我的情感很割裂的深愛著眼前的神君。
“錦歌,能不能……救救她?”重翎神色頹然,眼神暗淡,早已不是我記憶中那個傲骨凜然,笑意溫和的戰神神君了。
“你希望我如何救她?”我醞釀了好久才從嗓子眼擠出這句話,嗓音喑啞的不像話。
“能不能將你的……花神之心……借她一用……”
我看得出重翎也是很艱難才吐露出這句話,他的眼睛根本不敢直視我,可他再艱難還是說出來了。
就像我的心頭明明如同鈍刀在一遍遍生剮似的疼,還是忍不住自虐般問道:“你為何不直接讓我將花神神元給她,反正你知道我有兩顆心……”
“錦歌!我知曉這番要求很過分,可沐槿她……她真的快撐不住了……”重翎的聲音喑啞幹澀得不比我好到哪裡去。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他,曾經的那個我喜歡的神君是那麼的意氣風發,即便跟在我後面陰沉著臉為我處理惹出來的各種禍事時,也不曾這麼傷神至此。
我心中的悲涼呼嘯而過,瞬間便沒有任何再對峙下去的勇氣。
我錯開目光不再看他,緊緊盯著他胸口的位置:“我幫不了她,不是不願,是不能!”
重翎聞言,猛然抬頭看向我,像是在琢磨我話中的意思,然後也順著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
那裡封印著我曾經送給他的一枝用神力催開的渡荒花,那株搖曳的花影應該至今還烙印在他心口。
似是想起來了這樁往事,他的手不自覺的撫上了胸口位置,再看向我時眼中似有波瀾湧起,“錦歌,你……”
“你回去吧,我真的幫不了她。”說罷我便驟然轉身。
再多待一息,我都無法保證自己還能平靜的面對他。
我沒有騙重翎,我是真的無法拿出花神之心幫沐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