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維琥珀裡沉浮漂泊了太長的時間,極大影響了霍爾曼的大腦,讓他忘卻了很多的事情。
但有些事情,他還一直記得。
比如,他們的無上之主——天琴,向他們求救的那天。
神向信徒們求救,不管是在天琴還是在其他的教會都是聞所未聞的事情,以至於在最開始,霍爾曼還以為是自己接收到的資訊出錯了,直到通天塔的主教奧利弗召集了包括他在內的另外四名主教,鄭重的宣佈了這件事情。
天琴正在危難之中,而且還是前所未有的危難——一個新生的孽障正從天琴的本體中衍生了出來,並且試圖殺死天琴。
在從奧利弗的口中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剩下的四位主教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中,但他們臉上那難以掩飾的震驚已經表明了一切。
而且他們知道奧利弗說的是真的,因為天琴對他們的求救,正在一天比一天迫切。
彷彿,祂很快就要支撐不下去了。
“我們該怎麼做?”當時的赫爾曼忍不住問道,“連主都對抗不了的存在,我們真的能幫上忙嗎?”
這也是另外三個主教的疑慮。
“當然可以。”奧利弗說道,“現在主處於下風,只是因為祂將不少的力量分給了我們,現在,我們要將力量還給祂,協助祂去對抗那新生的孽障。”
“意思是要我們進入思維琥珀裡嗎?”
“是的。”
“……要多長時間?”
“這取決於主何時能夠消滅那新生的孽障。”奧利弗說道,“但保守估計,也是一年起步。”
主教們再一次陷入了沉默,因為他們很瞭解思維琥珀,作為唯一能夠與天琴本體直連的裝置,它其實並不好用。
在那裡面待著,會失去意識,會模糊記憶,就像是個溺水了,但永遠都不會死去的人,只能在痛苦中反覆的沉淪著。哪怕是性格和意志都足夠堅韌的大主教們,一般而言也不會在思維琥珀裡呆一天以上的時間。
但是這一次,時間卻要以年計嗎?
“我知道這會很痛苦。”奧利弗看出了諸位主教心中的猶豫,便緩緩出聲道,“但是我們別無選擇,主需要我們的幫助,一旦主崩潰了,新生的孽障……”
他頓了頓。
“會引發難以估量的災難,整個天琴城都會被拖入地獄。”
“所以此刻,正是我們獻身的時候了。”
在奧利弗說完後,另一位主教開口了:“我們並不是畏懼獻身,畢竟,我們是與主最親近的人,但我有兩個問題。”
“你可以直說,維森主教。”
“好。”維森主教點了點頭,“那我就直說了。一,靠我們五人的力量,能夠幫助我主戰勝那新生的孽障嗎?二,一旦我們長時間進入思維琥珀,就會失去對下層的直接管控,那樣一來,要是天琴城出了什麼事情,我們將一無所知,也沒辦法做出應對策略,天琴將進入一段長達數年的無主狀態。”
“我明白你的擔憂了,維森主教。”奧利弗一邊點頭,一邊說道,“第二個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那就是,我們首先要相信主的威能,一旦我們穩定下了主的狀態,那麼天琴的底層秩序就不會改變,只要底層秩序不會改變,那麼其他的都是小問題,我們可以完全信任我們的骸骨部隊和宵星部隊,畢竟天琴並不只是我們在守護著的。”
“至於第一個問題,我不能直接回答你,但我可以告訴你,回收我們的力量並不是主的唯一手段,祂還有能夠真正的殺死那個孽障的辦法。如果順利的話,我們是不會在思維琥珀裡呆太長時間的,說不定半年後,我們就可以在這裡開慶功宴了。”
“但在此之前,諸位,請加油吧。”
“天琴的未來,就在我們的手裡了。”
到這裡,霍爾曼的記憶便開始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