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裡應外合
但是到底要怎麼做,卻是一個難題。
已經知道模糊人影想要把自己困在這裡,之所以沒有立刻對自己下手,是因為想要模仿自己。
因此,他肯定不希望自己能夠逃出去。
而當他完成模仿的時候,自己的下場……恐怕昭然若現。
再度拿出那塊玻璃碎片,只見上面的男人好像又將衣服脫了下來,露出腐爛的身體,許多地方都有森森的白骨突出。他的面板在變化,像是在實驗一般,一會類似正常人,一會變白一會變黑,像是在把握其中的尺度。想要完全模仿成另一個人是非常困難的,即使是用照片拍下來,上面的人像也與現實之中的本人相差甚遠,因此,模糊人影不得不進行多次的嘗試。
就在這時,計紅的身體裡面,突然傳出疼痛感。
鏡子裡面的模糊人影舉起了碎片,像是算了大半天發現自己解不出題的小學生翻看答案一樣,衰敗的眼瞳,盯住了另一面的自己。
肌肉與骨骼之間,突然劇烈疼痛起來,像是有一隻隱形的手,在一點點將自己的肌肉、骨骼、面板撕開,想要透過這種方式徹底分析透徹自己的身體!
計紅低吼一聲,這種源自身體各處的撕裂感灌滿了整個身體,讓人難以想象,絕非一般人可以承受,簡直比凌遲還要痛苦。凌遲也不過是一刀刀切下你的血肉,模糊人影卻是在拆掉你整個人!
同時,鏡子中的模糊人影像是找到了訣竅,變化得更加迅速,居然開始像模像樣起來。
面板下面,沉睡的小隻被驚醒了,一股暖流湧遍全身,小隻像是粘合劑一般抵消著模糊人影的能力,讓計紅好受了一些。
要是等對方分析完,自己的骨頭、肌肉、面板絕對會各自分開,死得不能再死,必須破局!
計紅看向這個別墅,思考一二後,來到了一樓第二個臥室前面。在能力被壓制的情況下,他沒有辦法暴力撕開束縛,只能從空間裡面尋找答案。就像在遇到領域型怪異的時候,尋找其中的規律,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手握在門把手上,強忍著滿身的痛楚,計紅拉開了這扇佈滿塵埃的門。
“咔咔咔!”
生鏽的銅鎖模仿著上世紀英倫風格,在擰開的時候發出了刺耳的摩挲聲,臥室的門被推開,在現實世界中,這是一間淺藍色色調的老人房,一張柔軟的雙人床,兩臺白樺木衣櫃嵌在牆體,左手邊是雜物間,在現實世界中,計紅住的房間就是這裡。
但是在這個空間裡面,淺藍色色調的桌布長滿苔斑,一層層厚厚的白色地衣像是老人臉上的老人斑深淺不一,牆紙失去了新鮮的光澤,變成了藍中帶綠的腐變模樣。
天花板上垂下一條條掛著血絲與骨頭的鎖鏈,像是農家炕臘肉時的掛鉤一般懸在半空,全部都有著乾涸的血跡,使得這個臥室看起來不像臥室,反而更像一間陰森森的審訊室、刑房。
又有一個白襯衫的人,躺在那張連床墊都長蟲了的雙人床上。
“又有一個!”
計紅看到男人,該不會每個房間裡面都有一個這樣的男人存在吧。
但是這個臥室裡的人卻和前兩個遇到的男人不同,最大的區別在於,前兩個男人都能行動,這個臥室裡的男人,卻已經是一具屍體。
背後破開了數個深深的大洞,已經將他的屍體都全部貫穿,從身體裡面流出來的血腥臭撲鼻,染黑了幾乎整張床單。男人面部朝下,四肢扭曲,似乎死前還經歷過掙扎。
與前面兩個男人不同,這個人,自計紅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幅模樣。
望了望天花板上面的鎖鏈,男人貌似原本是掛在鎖鏈上面,後面不知道怎麼了,又吊了下來。為什麼模糊人影要在這裡殺死一個空間中的“自己?”
計紅一邊小心著天花板上面的鎖鏈,一邊靠近了床鋪上那具死相悽慘的屍體。右手泛起光澤,按在對方身上。觸感冰涼,像是在摸著皮革,能夠明顯感覺得到與自己的差別。
同時,對方沒有動靜。
基本可以確定,這個臥室裡的男人真的已經死了,不會再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