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處,張家主母臉上連偽裝的和顏悅色也沒了,直接站起身來做送客狀:“張府不缺人,江當家請回吧。”
江玖寧不禁莞爾一笑,對江家主母的冷淡視而不見,挺直了身板裝腔作勢道:“誰說我要賣的是人了?”
江家主母冷哼一聲,嘴角扯出一抹略帶嘲諷的微笑:“牙行不賣人,還能賣什麼?難不成改賣通房丫頭了?”
那話語裡的諷刺意味不言而喻,尖酸刻薄的似乎能劃破人的自尊。
不過江玖寧卻仿若未聞,不緊不慢地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輕晃了晃,道:“不,是賣服務。”
這個詞聽著新鮮,連一旁看戲的寒堯都跟著吃了一驚。
“賣服務?”張家主母眉頭擰成了個疙瘩:“沒聽說過。”
江玖寧突然站起身來,把腰桿挺得筆直,好似要演講一般講了一通長篇大論:“張大娘子,您想想,方家可是有名望的官家,和他們家結親家雖說是天大的喜事,同樣也是一件天大的麻煩事兒。”
這話說到張家主母心坎兒上了。
江玖寧見江家主母神情微動,立馬轉了話語道:“這麼一場關乎張家顏面的頭等大事,可這前前後後就這麼十幾個人忙活,叫人說寒酸也就罷了,若是真的有人力不從心,在這大婚上出了點什麼岔子,您那未過門的媳婦兒,只怕要在婚禮上鬧了。”
上次的婚前鬧劇還歷歷在目,張家主母好說歹說才算安撫下去,實在禁不起再來一次了。
饒是如此,張家主母的臉上依然凝重。
這兩年,年景尤其差,百姓手裡沒銀子,錢也愈發賺得不容易。家中銀子維持著門面奢華的開銷後,本就所剩無多,便一分一毫都不想浪費在下人身上。
她可不想等婚禮一結束,張家還要平白無故地養了這麼多閑人。
張家主母雖贊同江玖寧的觀點,但面上仍不耐道:“這不是江當家該操心的事兒。”
“張大娘子,別忙著拒絕啊。”江玖寧臉上春風和煦,不緊不慢開口:“我懂大娘子,大婚一結束,買回來大把的丫鬟,就都變成一張張吃飯的嘴,大娘子雖不在意這些銀錢,但持家當節儉嘛。”
此話一出,既說中了張家主母的痛處,又給足了面子。
寒堯在袖子底下暗暗給她豎起了大拇指。
雖說這人耳根子軟些,但腦子是轉地真快啊!
“可我不是要賣人,我賣的是服務。”江玖寧越說越自信,她已經看到合作的單子在和她招手了,話鋒一轉道:“大娘子,您把此次婚禮的承辦全權交給我,等婚禮一結束,丫鬟婆子我悉數帶走,您也不必再承擔他們後續的費用。”
江玖寧微頓了頓,給張家主母思考的空間,繼而又向前邁了一小步,真摯又懇切地道:“如此一來,婚禮上張家既擺足了面子,又無須負擔後續的開支,豈不是兩全其美?”
說罷,她的目光轉向寒堯,勝利在握地沖著他笑。
他就多餘來,談個生意嘛,手到擒來!
不過,來了也好,讓他也見識見識自己在談判桌上的魅力。
迷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