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臘月的風,彷彿可以瞬間穿透一切,江玖寧剛下馬車就被風颳得生疼,三步並兩步急匆匆入了內院。
“你不該買的。”
江玖寧兩只腳剛邁進門檻,便聽到身後有人對她說。
循聲望去,江玖寧一眼便在浩浩蕩蕩的人群裡尋到了那雙眼睛的主人,像是孤零零寒風裡盛放的白梅花。
江玖寧微微皺眉,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彎著唇角笑了,反問道:“你是問我以前的名字?還是現在的名字?”
從死囚改成可以販賣的奴隸確實該改名換姓,江玖寧潦草地翻了翻手中的奴籍,她一次性簽了七張,根本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幹脆把所有奴籍都拍在那人身上,不以為意道:“這裡哪個是你?”
“奚僮。”
江玖寧撤回一摞檔案,放在手裡翻了翻,果真在其中看到了這個名字。
奚和僮分別指代賤民和奴僕,兩個字被有意地結合在一起,完全是在羞辱人的意味了。
江玖寧抬眸看他沒有有變化的臉,又問:“那你從前叫什麼?”
“他原本就叫奚僮。”另一個跟著回來的死囚搶先替他答道。
江玖寧還了一個不善眼神,聲音冰冷道:“問你了嗎?”
整個院子瞬間落針可聞,幾只寒鴉似乎也感受到冰冷的氣氛,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那人盯著她看了許久,久到江玖寧以為他不會回答了,他才微微啟唇道:“寒堯。”
寒堯?哪個寒堯?
江玖寧記得,她穿過來的那天滿街都在傳:寒家軍通敵叛國了。
那個副帥的名字叫什麼來著?
是不是也叫寒堯?
不會的,定是她記錯了。
若是如此,他怎麼敢堂而皇之地說出自己的名字的?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寒堯。”
江玖寧一下就把自己耳朵捂住了。
她就嘴欠,糊塗一點不好嗎?至少掉腦袋的時候沒那麼擔驚受怕。
不對。
憑什麼她死?她還想多活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