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溫水順著喉嚨流入體內,她才彷彿瀕臨乾死的魚終於回到了水裡。舒服得在心裡嘆了口氣。
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了看四周覺著有些熟悉,這不是離漠荒最近的小鎮上唯一的有來客棧,灰撲撲到處是破了洞的蚊帳,一摸就感覺全是灰的被褥。
“醒了!”房門被人開啟,冷凝的聲音傳來,桑真真覺得有些耳熟。來人一身黑衣,袖口處秀了一圈紅色祥雲,腰間繫了一條紅色腰帶,帶上掛著一塊白玉。半面紅得妖豔的鬼面遮住了上半部分的臉,露出的嘴唇淡粉,臉部輪廓稜角分明。面板白皙,身材消瘦。他骨節分明的手裡端正一個碗放,放在了屋裡那張掉了漆,看不出原本色澤的桌面上。
“醒了就把藥喝了!你還真是個急性子,不是讓你在等等嗎?怎麼自己就去了莫荒?”
“洛塵,好久不見!我火晰呢?”桑真真見此人,心裡舒了口氣,那抓的火晰憑他的本事應該還在,那可是她拼了一條命回去搶親的聘禮呢!此人也算得上熟人。黑衣,鬼面——洛塵也!身份不明,曾有些曲折糾纏。
“去看看?”洛塵起身往外,見她不答,也沒再問,反正最後人沒死就行了。“把藥喝了!”
桑真真從床上起來,活動了下筋骨,感覺除了腿還有些微痛,其他都還好。端起桌上的藥碗,一口喝掉,就跟著落塵身後踏出了門。隨著洛塵熟門熟路的繞到客棧後院,桑真真看著眼前的小院驚呆了。
只見青草茵茵,小橋流水,院子裡搭了個草棚,棚裡臥著匹淺棕色駱駝,還有匹油光水滑的駿馬,這馬除四蹄是白色外,其他地方均是金棕色,在陽光下,閃著誘人的光澤,那身上的肌肉線條無不噴湧著力量。那眉眼,那尾巴,在桑真真眼裡比美男還要英俊。
她看著那馬就挪不開眼睛,那馬翻了個白眼,哼了口粗氣,傲嬌的把屁股對著桑真真。“這屁股的線條也這麼有力量,太帥了!洛塵,你這馬……”
“想都不要想!”落塵皺眉冷聲到!“你火晰不要了?”
想到火晰她艱難的挪開了眼睛,隨著落塵來到了屋子裡,屋子可以算得上,乾淨無瑕,那上好布料做的被褥,漆面完好的桌子,椅子,整齊的書架,藥架,純白的完好的蚊帳。
“你這裡真乾淨!”桑真真覺著世界萬物,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不然?”洛塵頭也不抬的在架子上的盒子裡翻找。隨後拿出沒有一點裝飾的木盒子遞給桑真真。
“火晰?”桑真真開啟一看,裡面是一塊嬰兒拳頭大小的白的透明的肉——幹。驚道“這是我的火晰?”
“我花了七天時間才處理好這個,先要在藥水裡泡上三天,第一天是去除毒性,後兩天軟其鱗甲,曬一天,破鱗甲取其肉,用花葉包裹,無根水浸泡一天,曬兩日。才得你手裡這個。”
洛塵面無表情的說道。“連火晰怕水都不知道,就敢去抓,也真是奇了,若不是被我遇上,你就連渣都不剩!”
“辛苦,辛苦!火晰怕水?我翻閱所有古籍從未有提到過?”桑真真討好的笑道,心裡卻暗自憤憤,這人知道也不早說,信裡就寫了個火晰尚可,莫急,等我通知。這不明擺著讓她送死麼?
“咳咳,我知道的時間也不長!”洛塵看她臉色便知道她心中所想,有些尷尬,這些結論他也是這段時間在莫荒幾進幾齣研究出來的。
桑真真忽然臉色一白:“七日,我睡了七日?”
“不然?”
“怕是趕不及了!把你寶馬借來一用!”桑真真說著就往外跑。
“不借!”洛塵快一步將她攔住,“我讓店家給你牽一匹”。
也顧不得什麼馬了,等店家牽了馬,桑真真翻身上馬,回頭道:“大恩不言謝,洛塵,我記下了!”
洛塵輕淺一笑,搖頭嘆道:“真是個急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