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有人不斷拿羽毛撓著你,逼你去觸碰傷口。
沐暖額間的碎髮都被汗水打溼了,緊攥著自己的手,不發出一絲聲音,他,不能被蒔壹那個米蟲看不起!
溫熱的手,撫上他手腕,只聽那女人脆生生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忍過去就好了。”
這藥生效極快,但帶來的痛楚也極大,若是忍不過去,反而會加重自己的傷勢。
果真如她所講的那樣,癢意被一股清清涼涼的感覺取代,男人嘴角劃過一絲笑意,低聲咳了幾聲:“這麼毒的藥粉,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害人呢。”
“若是要在床上將養數日,不如選這耗時最短的法子,忍不住這點兒苦楚,以後的路只會吃得更多。”
將手中的釵子又重新插到頭上,蒔壹冷冷瞥了他一眼,將他的衣袍整理好,卻還不忘摸上一把,順帶挑眉調笑道:“身材不錯。”
這男人蒼白的臉一下子漲紅了,結結巴巴罵道:“你這米蟲,真真是不要臉!”
見她直接將鈴鐺裡剩下的藥粉灑在了自己手臂的傷口處,後手便將鈴鐺給拋在地上,她站的那片地,還掉了些白色的粉末,擺陰了是她不小心抖落掉的。
沐暖眉頭蹙在了一起,他原以為這女人對自己狠,沒想到對她自己更狠。
他是嘗過這藥粉的滋味,可這女人上完藥連眉頭都不皺,與他認知的米蟲,好似不是一個人,難道情報有誤?還是這女人善於偽裝!
蒔壹抬眼瞧了眼天色,“要黑天了,得找個地方歇腳,這裡太不安全。”
這懸崖底的氣溫低不說,夜裡誰也料不到會出現什麼東西,畢竟血的腥氣,足夠讓一頭猛獸發狂。
周圍已經起了涼風,吹著樹葉颯颯作響。
見那人兒的手伸在自己面前,似是示意他抓住,好被她拉起來。
沐暖眉毛狠狠一跳,瞧也不瞧那小手一眼,硬是撐著身子自己起身,嘴裡還嘟囔著:“自己情況好不到哪裡去,還來關心本少爺。”
他又像了悟到了什麼似的,一臉戒備的瞧了眼柳眉微勾的女人,“你這米蟲,不是想討好本少爺吧。”
他頗為得意的冷哼了聲,“就算是這樣,本少爺也不會改變對你的看法,米蟲就是米蟲,哼!”
誰料,這走路一瘸一拐的女人,連回頭都懶得回頭,徑自加快了步伐,顯然是不想理他。
這個米蟲!沐暖忙跟了上去,他腿也受了傷,走路也十分滑稽,真不知哪來的勇氣去嘲笑與他相似的蒔壹。
也算他們走運,在天完全黑之前找到了個小山洞。
山洞中全是碎石,沐暖仗著腿長的優勢,先一步進去了,瞧他那一瘸一拐的滑稽模樣,嘴裡卻是念叨著:“誒,這可是小爺我找的,自是小爺我先進。”
沐暖進去後先不著急找地方休息,反而是從懷中掏出火摺子,將這山洞瞧了個遍兒,這才尋了塊兒大石頭,倚在上頭兒,火摺子還在他手裡,冒著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