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憤怒地看向了秦雋,“州牧大人,您請我們赴宴,難道就是這樣的態度嗎?”
但是下一刻他就偃旗息鼓,像是有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來,先前張狂的怒火瞬間熄滅,連帶著骨子裡都發冷。
因為不遠處白袍薄甲的親衛瞬間抽刀對準了他,刀光凜冽,眼神冷厲,似乎還帶著血腥的殺意。
這令他一下子意識到了現在的形勢,今時不同往日,他昔年橫行霸道的底氣如今已經不算什麼。
而他這次代表家族來赴宴,為的不是吃東西,更不是和誰一起吃東西,根本目的是為了向這位州牧大人示好。
張公子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他臉色微微發白,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緊張而難以發出聲音。
“什麼樣的態度?”
秦雋終於開口了,他漫不經心轉了轉酒杯,“張公子想要什麼態度,本官八抬大轎敲鑼打鼓請你過來嗎?”
“你張家擔得起嗎?”
張老爺驚得冷汗都掉了下來,“犬子無狀,州牧大人莫要與他計較。”
他道著歉,一巴掌狠狠甩在張公子肩上,把張公子給拍的趔趄了一下。
“你在說些什麼混賬話,還不快給州牧大人賠罪,給這位小兄弟賠罪!”
張公子抹了把汗,嘴唇微微發抖,“州牧大人說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一時緊張,說錯話了,請您大人大量,莫要跟我計較。”
“還有這位小兄弟,是我說錯話了,請小兄弟多多包涵。”
其他人也都趕緊打圓場。
秦雋任他們說了不少好話,才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張公子誠心道歉,那本官也不至於咄咄逼人,罷了,開宴吧。”
侍者敲了敲鼓,拉著悠長的聲音:“開——宴——!”
侍女們端著託盤魚貫而入,一道道美食佳餚被陸續端上來。
打頭第一道,紅燒豆腐。
秦雋左右的韓翼等一群武將眼睛一亮,盛了一大碗米飯開始哐哐炫飯,賈誠、沈卻、孟善等文官們也都開始動筷子了。
香氣一陣陣的飄來,豪強子弟們一個個饞得不行,雖然還惦記著秦雋辦宴席的深意,但等了這麼久肚子早餓了,再聞到這香氣,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們的長輩們見秦雋沒有再說什麼的意思,那群官員也都開始吃飯了,不由心中狐疑。
難道這真的只是就吃個飯嗎?是他們多想了?
可秦雋剛才還冷著臉一副要把他們就地格殺在這裡的樣子呢!
他們猶豫了一小會兒,覺得不管秦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他們破了財,這災也該消了。
就算真有什麼,那不如先把飯吃了,不管咋說,這一桌子菜卻是沒有錯的。
這麼一想,鄭家主率先夾了一塊豆腐入口,這一入口,他猛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