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茶飯有人伺候,炭火盆沒有滅過,論學習環境比鎮上那間小屋要強上百倍。
可他又不能不走,路夫人榮氏天天都在他面前唸叨催促。
說現在已經進入臘月,路府已經有三個月沒有送盤纏來,肯定是想接她們回家。
要是年關上路府來人接她們回去過年,自己躲在江家恐怕會錯過。
自己是路府小夫人,久住農戶人家裡,恐怕會讓老爺不高興。
而且那夥高將軍麾下凶神惡煞的官痞子又經常過來,搬糧搬酒,說話大著嗓子,進出毛毛躁躁。
自己跟蘭君都是官家女眷,不能跟那些**子接觸。
更不能還跟不講禮數的江家鄉下丫頭相比。
要是被人亂說出去,自己跟蘭君以後的名聲就毀了。
江團跟那些過來搬糧食,討要酒精棉紗的**有說有笑,榮氏可是看見的,深深的感覺不齒。
路攸執意要走,江青山跟江景文只好讓他們離開。
只是路家清貧,路攸又清高,江景文又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讓陸學長接受自家的捐助。
於是,路攸一家三口帶著銀錢糧食和隨身細軟,由江景陽趕著騾車送回鎮上去了。
終於回到闊別一個多月的小院,看著卸下米麵,又頂著寒風趕車離開了江景陽,路蘭君心情複雜。
這一個多月,她雖然住在江家,一日三餐出入灶房,可跟江景陽見面的時間並不多。
這個鄉下少年每次見到自己的禮貌避讓,少數幾次交談也是規規矩矩。
她也看見過江家兄妹相處的情形,江景陽對弟弟妹妹那種溫暖和氣,讓她也心生嚮往。
這樣的鄉下少年讓人生不起半點厭惡,比那些生在富戶官家的公子哥強上百倍。
可惜……娘一心想攀附富貴,想把自己嫁入高門,可以讓她這個三姨娘在路府抬高身價。
此時小院子裡一個多月沒有住人,早已經枯葉滿地,窗子破敗,甚至因為沒有人在,還被人撬鎖進屋。
榮氏提著裙子小心翼翼進屋,看著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子大哭起來:“這些挨千刀的流民,怎麼不全部死絕,要跑出來禍害別人。
蘭君、蘭君,你站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把門關上來收拾東西,萬一你爹來了看見他又該生氣了。”